灵蜜水的甜香还沾在唇上，云逍刚把青铜小锄挂回墙上，聚魂玉就开始发烫——是墨尘的召唤。他摸了摸左眉梢的月牙疤，转身对着墙上斑驳的灵牌轻声道：“前辈，可是有消息？”
半透明的白衣身影从灵牌后飘出来，墨尘的魂体比前日凝实了些，却仍带着股清苦的檀香：“那个黑袍人，左脸的黑印是丹宗‘药引’的标记——用百年丹渣熬的印泥，沾了便会顺着气息追三千里。”他指尖点了点云逍怀里的聚魂玉，玉身泛起浅红：“这玉能挡一时追踪，可你带回来的……”
“清月不会牵连云家。”云逍打断他，指节无意识蹭过桌上的灵草笔记——那是苏清月在中州书肆挑的，封皮上画着株歪着脑袋笑的灵芝。窗外的月光爬上纸页，把“灵植催育十八法”几个小字映得发亮。
门帘突然被掀开，苏清月抱着雪团站在门口，银环晃出细碎的光：“我听见你们说话了——丹宗的‘药引’，是替长老找炼药的‘活材料’吧？”她星眸里没有慌乱，反而弯起眼角调侃：“比如你这能净化灵气的混元灵体？”
云逍耳尖发烫，伸手接过雪团——小家伙正抱着他的食指啃，尾巴卷成蓬松的毛球。苏清月走到桌前，指尖敲了敲灵草笔记：“丹宗的‘药引’分三等，最下等找灵草，中等找灵兽，上等……”她顿了顿，声音冷下来：“找特殊体质的修士，剥取灵核炼‘升仙丹’。”
墨尘的魂体突然晃了晃，玉佩泛起急促的黄光：“三百年前，丹宗就派人闯过云家祖地，说要‘借’混元灵体炼药，实则是想活剥灵体的核心经脉！”他的声音里带着三百年未消的怒意：“云家祖宅太扎眼，灵田又在村口，一旦丹宗动手，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
苏清月歪着头笑，从袖中摸出张皱巴巴的草纸——上面用炭笔画着座破庙，周围绕着野蔷薇：“我早看好了，后坡那座义庄庙，屋顶漏了点但墙根结实，庙后有眼灵泉，正好浇我要种的月见草。”她戳了戳草纸上的老槐树：“门口那棵树比你家的还粗，能挂三个稻草人！”
云逍接过草纸，指腹蹭过野蔷薇的刺：“明天我陪你去收拾——用灵植把庙门围三层，再布个聚灵阵，就算丹宗的人来了，也得先拆半小时藤蔓。”墨尘的声音从聚魂玉里飘出来：“那庙是云家以前的义庄，地基下有暗室——左边第三块青石板，压三回就能开。”
雪团突然炸了毛，从云逍怀里跳下去扑向窗外。云逍瞳孔微缩，抓起青铜小锄就冲出去——院墙上趴着个穿黑袍的人，左脸果然沾着圆滚滚的黑印，正扒着墙缝往屋里看。
“谁！”云逍喝了一声，灵植万化诀顺着指尖涌进地面，院角的葡萄藤突然暴涨，像条绿色的蛇缠上黑袍人的脚踝。那人惊呼一声，摔在地上，袖中掉出块刻着丹炉的令牌。
苏清月的星剑紧随其后，剑刃抵在黑袍人颈边时带起股冷香：“丹宗派你来盯谁？是我，还是他？”她银环晃得黑袍人睁不开眼，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狠劲：“不说的话，我让雪团咬断你的鞋带——它最近正练牙口。”
黑袍人浑身发抖，结结巴巴道：“长、长老说，苏姑娘逃婚后，要我盯着她的行踪……还有、还有云家的灵田有没有‘特殊灵草’！”他从怀里摸出个瓷瓶，瓶塞里渗着淡红色的粉：“这是追踪粉……我、我没敢撒在云家！”
云逍捡起瓷瓶，指尖碾了点粉——果然是丹宗特有的“追魂散”，沾了就会被丹炉令牌感应到。他把瓷瓶塞进袖中，踢了踢黑袍人的脚：“回去告诉你们长老，青岚村的灵草不卖给丹宗，苏清月是我云家的客人——再敢来，我让灵藤绑你去喂迷雾森林的兔子。”
黑袍人连滚带爬地跑了，雪团追出去咬他的衣角，被苏清月笑着抱回来。墨尘的声音从聚魂玉里飘出来，带着点欣慰：“反应够快——但这只是开头，丹宗不会善罢甘休。”
第二天清晨，云逍扛着锄头，苏清月抱着装种子的布包，往後坡走。野蔷薇的刺勾住苏清月的裙角，她笑着扯了扯：“等我种上月见草，晚上就能给你做灵蜜膏——比你娘的还甜！”云逍弯腰帮她解刺，指尖碰到她的手腕：“先把庙门围好，再想灵蜜膏的事。”
破庙的门楣上还挂着褪色的“义庄”匾额，推门进去时扬起层薄灰，墙角有株开着小黄花的野菊。苏清月蹲下来摸了摸地面：“青石板没裂，暗室入口在哪？”墨尘的声音从聚魂玉里飘出来：“左边第三块，压三回。”
云逍按他说的做，青石板果然“吱呀”一声陷下去，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苏清月点亮火折子，里面是间十丈见方的屋子，墙角堆着刻着云家族徽的旧木箱：“这是以前放灵牌的地方？”墨尘嗯了一声：“箱子里有我当年藏的聚灵阵盘，擦干净就能用。”
两人忙了整整一天：云逍用灵植催发野蔷薇，让绿色的藤蔓爬满庙墙，连窗户都遮了一半；苏清月把暗室的木箱擦得发亮，把自己的剑匣和星象书放进去；雪团在屋顶追麻雀，把瓦缝里的枯草都扒了出来，倒像是在帮忙打扫。
傍晚时，林秀端着灵麦饼和腌萝卜来了，站在庙门口笑：“清月，这庙收拾得比我当年的新房还亮！”她摸了摸野蔷薇的花瓣：“明天我让你叔送两张床来——用灵檀木做的，睡着舒服。”
苏清月蹲在灶边熬灵菇汤，香味飘得很远。云逍坐在门槛上，摸了摸左眉梢的月牙疤，聚魂玉里传来墨尘的声音：“这地方，比云家祖宅安全十倍。”他望着远处的灵田，青禾在风里晃，像母亲拍他后背的手：“只要清月安全，灵田安全，就行。”
苏清月端着汤出来，递给他一碗：“发什么呆呢？汤要凉了。”云逍接过碗，热汤的气糊住眼睛，却还是笑了：“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雪团跳到他腿上，蹭着他的手背要吃的。
远处传来云岚的喊叫声：“哥！清月姐！爹让我送灵蜜来！”云逍应了一声，把汤碗放在门槛上，站起来往路口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覆盖在野蔷薇的藤蔓上——那是新的居所，新的守护，是他和苏清月一起种下的，关于“家”的另一种模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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