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裹着灵田的青禾香钻进义庄庙的窗户，苏清月蹲在灶边翻烤灵麦饼，雪团趴在她脚边，爪子扒着炉沿盯着火星子。云逍抱着刚摘的青瓜进来，瞥见她发梢沾着的麦糠，指尖无意识摩挲左眉的月牙疤——昨晚他听见苏清月翻来覆去的声音，枕头边还晾着半湿的帕子。

“屋顶漏得更厉害了？”他把青瓜放在灶台上，指腹蹭过头顶透光的瓦缝。苏清月擦了擦手，耳际银环晃出细碎的光：“昨儿下了半夜雨，我蜷在墙角才没淋透——这破庙的瓦，比我去年在中州见的乞丐碗还漏。”

林秀端着腌萝卜从里屋出来，叹气声裹着灵菇汤的香气：“要是有个带完整屋顶的房子就好了，清月一个姑娘家，总住义庄像什么话。”云岚叼着灵蜜糕跑进来，含糊不清喊：“我要帮哥找有桃树的房子！我要爬树摘桃子！”

聚魂玉突然发烫，墨尘的声音带着檀香的清苦：“村头王伯的牙行有周老丈的宅子——灵田东边巷子里，青瓦白墙，院中有老桃树，墙角藏着眼活灵泉。”

云逍抓起青铜小锄就往门口走，苏清月抱着雪团跟上：“我要挑带院子的！月见草得种在灵泉边！”云岚跳上他的后背，手里的灵蜜糕蹭了他一肩膀：“哥！我要坐门槛吃桃子！”

村头老槐树的荫凉里，王伯摇着蒲扇翻布兜，抽出张皱巴巴的草图：“周老丈的房子在东巷第三家，门楣挂着褪色的红灯笼——那灵泉是当年云家祖上开的，虽弱但清，浇灵植最合适。”他用蒲扇拍了拍草图上的桃树：“周老丈说，谁买这房子，桃树就归谁——去年结的桃，甜得能拉出蜜丝。”

东巷的青石板路泛着青苔的绿，周老丈的宅子静静嵌在巷尾。推开门，老桃树的枝桠先伸过来，花瓣落在苏清月发间。她蹲在灵泉边，指尖蘸了点水：“温的！正好浇月见草！”云岚已经爬上桃树，坐在枝桠上喊：“哥！这树能坐三个人！”

周老丈从屋里出来，手里攥着个陶壶：“逍娃子，这房子我住了三十年，灵泉的水养人，桃树的根扎进了旧灵脉——你种灵植的，肯定能把它侍弄好。”他摸了摸桃树的树干，皱纹里藏着不舍：“要不是我儿子在县城催着我去看孙子，我才舍不得卖。”

云逍蹲在灵泉边，手掌贴住泉眼的青石——混元灵体的暖流顺着指尖钻进地底，果然触到一缕微弱的灵脉搏动。他抬头时左眉的疤泛着淡粉：“周伯，我帮你儿子治灵田的病虫害，再给你四两银子——这房子，我要了。”

周老丈的儿子周平在县城外有三亩黄芩田，叶子上爬满了红蜘蛛。云逍蹲在田埂上，指尖掠过黄芩的叶片，混元真气像温柔的风裹住植株——红蜘蛛瞬间掉在泥土里，卷曲的叶子重新舒展开，泛着翡翠色的光。周平瞪圆了眼睛：“逍娃子，你这手比我请的郎中医用还灵！”

回来时已是傍晚，林秀在院子里摆开竹桌，灵麦饼的香气裹着桃香飘得很远。苏清月蹲在灵泉边种月见草，雪团追着她的裙角跑，把刚埋好的幼苗踩歪了两株。云逍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幼苗的茎——嫩黄的叶子立刻直起来，还抽了片新叶。

“你这灵体，比我家的灵泉还管用。”苏清月擦了擦额头的汗，银环在夕阳下闪着光。云逍摸了摸左眉的疤，笑：“那你以后种灵草，我帮你守着。”

墨尘的声音突然从聚魂玉里冒出来：“西墙下有暗室——移开第三个花盆，敲三下青石板。”云逍依言而行，青石板“吱呀”一声陷下去，露出个三尺宽的洞口。云岚举着火折子钻进去，没多久喊：“哥！里面有木箱子！装着灵草种子！”

林秀把灵菇汤端上桌，蒸汽模糊了她的眼睛：“今晚就在这儿吃饭吧——这房子的灶，比义庄的热乎。”云岚捧着陶碗坐在门槛上，桃核扔得老远：“妈！这汤比昨天的还香！”苏清月夹了块灵麦饼给雪团，雪团用爪子抱着啃，把饼渣粘了一脸。

月光爬上桃树的枝桠时，云逍坐在门槛上，摸了摸怀里的聚魂玉。墨尘的声音很轻：“这房子的灵脉，能撑十年聚灵阵——丹宗的人就算找来，也得先破了桃树的藤蔓。”苏清月端着灵蜜水过来，坐在他身边：“发什么呆？明天要去灵田摘青禾，早点睡。”

云逍接过水，甜香漫过舌尖。他望着院子里的月见草幼苗，望着老桃树上的云岚，望着灶边擦桌子的林秀——风里飘着灵草的清苦，桃香的甜腻，还有苏清月发间的茉莉香。聚魂玉的温度刚好，像母亲当年拍他后背的手，像苏清月笑时弯成月牙的眼睛，像所有关于“家”的，最温暖的模样。

远处传来云岚的喊叫声：“哥！清月姐！快来看！雪团把月见草踩成小矮人了！”苏清月笑着跳起来，银环晃出一串脆响：“雪团你个小坏蛋！看我不挠你痒痒！”云逍跟在后面，青铜小锄挂在腰上，左眉的月牙疤泛着淡金的光——那是灵体的温度，是家的温度，是他和苏清月一起，慢慢攒起来的，关于未来的温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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