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的指尖刚碰到雪团的耳朵，小狐狸就蜷成毛球滚进她怀里，尾巴尖儿还沾着月见草的碎叶。云岚蹲在旁边拍着手笑：“清月姐！雪团的尾巴像沾了蜜的灵麦饼！”林秀端着刚熬好的灵菇汤出来，热气模糊了眼尾：“岚儿别闹，帮娘把竹筐搬到里屋去——里面装着你爹的旧衣服，得晒晒太阳。”
云逍弯腰拾起被雪团踩歪的月见草幼苗，指尖的混元真气轻轻一裹，嫩黄的叶子立刻挺得笔直。苏清月托着雪团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肩膀：“你这手是不是沾了灵泉的水？连草都怕你。”她耳际的银环晃了晃，蹭过云逍左眉的月牙疤，那淡粉的疤痕瞬间泛出些微的金芒——像是被阳光晒暖的玉。
“暗室里的木箱子我搬出来了。”云逍直起腰，指了指西墙下的粗布包，“里面的种子用蜡封着，墨尘说……是云家祖上留下的紫韵兰。”苏清月的眼睛亮起来，放下雪团就去拆布包：“紫韵兰？那是能治经脉损伤的宝品灵草！你爹的旧伤……”她的声音突然顿住，回头看见林秀正抱着云战的旧长袍站在门口，衣角还沾着当年云家灵田的泥土。
里屋的窗户透着清晨的光，林秀摸着旧长袍的盘扣，指腹蹭过领口的补丁——那是她当年用云家灵田的青禾布缝的。云逍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妈，明天我把爹的床搬到灵泉边，灵脉的温气能散他背上的寒。”林秀点头，把长袍叠整齐放在床头：“你爹总说，等云家好了，要在灵田边种一排桃树——现在倒好，周老丈的院子里现成有一棵。”
云岚的喊叫声从院子里传来：“哥！快来看！我找到周爷爷的弹弓了！”云逍笑着出去，看见小侄子蹲在桃树下，手里举着个用桃枝做的弹弓，弦是用灵蚕丝拧的。周老丈站在旁边抽烟袋，烟锅里的火星子一明一灭：“那弹弓是我孙子小时候玩的，他去县城前说，要留给下一个住在这儿的孩子——岚娃子手巧，肯定能打出准头。”
苏清月蹲在灵泉边，把月见草的种子埋进湿润的泥土里。雪团趴在她脚边，用爪子扒着泥土，把刚埋好的种子又翻出来两颗。云逍走过去，捡起草种子重新埋好，指尖碰了碰苏清月的手背：“月见草要种在灵泉上游，水流的温气能催它开花。”苏清月抬头，阳光穿过桃枝洒在她脸上，眼睛里浮着碎金：“那我明天把灵泉的水道挖开，引到桃树下——这样桃子肯定更甜。”
中午的时候，王伯带着两个伙计来帮忙修屋顶。云逍搬着梯子爬上房梁，青瓦的碎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苏清月站在院子里仰着头喊：“云逍你小心！别踩碎了瓦——周老丈说这瓦是当年云家祖上烧的！”云逍低头笑，手里的瓦刀敲了敲房梁：“放心，我摸过瓦上的纹——是云家的‘归园’纹，和我家灵田的锄头柄上的一样。”
下午的风裹着桃香钻进屋里，林秀在灶上烙灵麦饼，麦香混着灵菇汤的香气飘得很远。苏清月帮着揉面，手腕上的银环碰在面盆上，发出叮的一声。云岚蹲在灶边，盯着锅里的灵麦饼流口水：“清月姐，等饼熟了，我要吃三个！”苏清月用沾着面粉的手点他的额头：“先帮我把月见草的幼苗扶直——雪团又踩歪了五株！”
傍晚的时候，云逍把暗室里的紫韵兰种子拿出来，放在灵泉边的青石上。墨尘的声音从聚魂玉里飘出来，带着檀香的清苦：“紫韵兰要用混元灵体的真气养三天，每天辰时浇一次灵泉的水——等它发芽，就能治你爹的经脉损伤。”云逍摸着种子上的蜡封，指尖的金芒渗进蜡里，慢慢融开一个小口子：“墨叔，你说……这种子是不是当年你留给云家的？”
墨尘没有说话，聚魂玉却微微发烫——像是默认。苏清月端着灵麦饼过来，坐在他身边：“想什么呢？饼要凉了。”云逍把种子收进布包，接过饼咬了一口：“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院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像在等我们回来。”苏清月抬头望着桃树，花瓣落在她发间：“那我们就守住它——你种灵草，我守着院子，岚儿爬树摘桃子，林婶煮灵菇汤……这样的日子，比我在中州的任何时候都好。”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大家坐在桃树下的石桌旁。林秀端上切好的桃子，甜香裹着灵泉的温气扑面而来。云岚咬着桃子，汁水沾在下巴上：“哥！明年我们要在院子里种西瓜！还要种草莓！”苏清月笑着点头：“再种点月见草，等开花了，我给你做香包——能驱蚊子！”云逍摸着左眉的月牙疤，望着天上的月亮，聚魂玉的温度刚好贴在胸口——像是墨尘的声音，像是母亲的手，像是所有关于“家”的，最温暖的模样。
雪团突然跳上石桌，叼起一块桃子就跑。苏清月笑着去追，银环晃出一串脆响：“雪团你个小馋猫！那是给岚儿留的！”云岚跳起来跟着跑，桃核扔得老远：“清月姐！我帮你抓它！”云逍坐在石凳上，看着院子里奔跑的身影，听着林秀的笑声，闻着桃香和灵麦饼的香气——这就是他想要的家，不是什么金碧辉煌的宫殿，不是什么呼风唤雨的权力，只是这样一群人，守着一块灵田，一棵桃树，一口灵泉，慢慢过完一辈子。
墨尘的声音突然很轻：“当年云家的祖宅，也是这样的。”云逍望着天上的月亮，轻轻嗯了一声。风掀起他的衣角，带着灵田的青禾香，带着桃香，带着苏清月的笑声——所有的过去都成了脚下的泥土，所有的未来都在眼前的月光里，慢慢展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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