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老将这些告知于我，就不怕得罪了那位‘贵人’？”苏笑笑试探道。

褚老笑了笑，带着一丝超然：“万宝阁立足诸国，靠的是信誉和规矩，不参与各国宫廷内斗，这是铁律。此人行事已越界，试图将我阁拖入浑水，更是留下了栽赃玉符这等拙劣手段。于公于私，老朽都有理由将所知告知姑娘，以示清白，也免得姑娘对我阁再生误解。”

他顿了顿，语气郑重了些：“况且，老朽观姑娘与宸王殿下，并非池中之物。与二位结个善缘，坦诚相待，或许比与那藏头露尾、行事阴毒的‘贵人’合作，更有价值。”

这话说得漂亮，既表明了立场，又释放了善意。

苏笑笑心中稍定，看来万宝阁至少在目前，不想与她为敌，甚至有意借她之手对付那个试图利用和栽赃他们的“贵人”。

“多谢褚老坦言。”苏笑笑端起茶杯，这次轻轻抿了一口，茶香清冽，“既如此，我们或许确有合作的基础。关于那位‘贵人’和其党羽，万宝阁若再有发现，可否互通消息？作为交换，我方若查到与万宝阁相关的线索，亦会及时告知。”

“正合我意。”褚老微笑颔首，“姑娘快人快语。此外，姑娘手中那份静嫔的药方……若信得过老朽，或许可以借观一二。万宝阁对天下奇方亦有收录，或能从中看出些端倪，辨明其真正用途。”

苏笑笑略一思忖，褚老既然坦诚至此，且药方已临摹，给他看看原方也无妨，或许真能有意外发现。她取出那几张泛黄的药方（临摹件她已留下），递了过去。

褚老接过，仔细看了半晌，尤其是那朵兰花标记和加密符号，眉头渐渐蹙起：“这标记确是静嫔一系无疑。但这些配比……似乎并非单一毒方。其中几味药材配伍奇特，更像是在……中和或引导某种更猛烈的毒性，或者，是在制备某种解药的基础成分？”

解药？苏笑笑一愣。

“还有这个符号，”褚老指着其中一个反复出现的古怪图案，“老朽依稀记得，似乎在南疆一些古老巫医的传承中见过，与……魂魄牵引、或是某种古老诅咒仪式的记载有关，但具体含义，需查阅阁中秘档方能确定。”

药方可能关联解药？符号涉及南疆古老巫术？静嫔到底在暗中准备什么？

就在苏笑笑消化这些新信息时，先前那个小伙计忽然神色略显匆忙地走了进来，在褚老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褚老脸色微变，看向苏笑笑，沉声道：“苏姑娘，刚得到消息。你府上那位洒扫婆子刘妈，一刻钟前，借口出府购买针线，在集市上试图与一个货郎接触，传递消息。我们的人刚好在附近，认出那货郎，正是前日试图接触我阁管事、后又消失的那个‘远房亲戚’！他们已被惊动，货郎逃脱，刘妈正被我们的人暗中盯着，是否……拿下？”

刘妈果然有问题！而且直接与那个关键人物接头！

苏笑笑猛地站起，眼中寒光一闪：“先别打草惊蛇！跟着刘妈，看她回府后有何举动，与何人联系！务必盯紧那个逃走的货郎，查出他的落脚点和真实身份！”

她转向褚老，拱手道：“褚老，多谢相助！此人至关重要，可能是揪出‘贵人’的关键！我需立刻回府布置！”

“姑娘请便。”褚老起身相送，不忘叮嘱，“万事小心。对方接连失手（百草堂灭口可能未完全达到目的，刘妈暴露），恐会狗急跳墙。”

苏笑笑点头，匆匆离开“墨韵斋”，心潮澎湃。没想到这次主动出击，竟有如此收获！刘妈这条线，终于浮出水面！

然而，她刚登上马车，还没坐稳，车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王府侍卫装扮的人疾驰而至，脸色煞白，来不及行礼，急声道：

“苏姑娘！不好了！茶楼……‘笑口常开’茶楼出事了！有客人饮茶后突然腹痛呕吐，疑似……中毒！现在茶楼已被官府的人围了，钱掌柜和几个伙计都被带走了！他们说……说是东家您提供的茶叶有问题！”

什么？！茶楼中毒？！官府拿人？！

苏笑笑脑中“嗡”的一声！对方反击了！而且如此迅猛、如此毒辣！直接对她的根基——茶楼下手！

这是要彻底搞臭她的名声，将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甚至可能借机将她下狱！

好一个“扫清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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