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卫首领应道。
“宸王那边……苏笑笑那丫头,伤势如何?”皇帝语气稍缓,带着一丝关切。他对此女印象颇深,太后的“开心果”,也间接帮朝廷解决过麻烦,更与自己的儿子情谊匪浅。
“回陛下,伤势极重,中毒颇深,且有邪术侵扰,太医院陈副院判和南疆巫医正在全力救治,但情况仍不乐观。”
皇帝沉默片刻,道:“传朕口谕,太医院所有珍稀药材,任凭宸王府取用。再让内务府挑几株百年以上的老参和灵芝送过去。务必全力救治。”
“是。”
“另外,”皇帝目光锐利起来,“红眼派之事,交由宸王全权负责,京兆尹、五城兵马司及暗卫听其调遣。务必给朕将这帮阴沟里的老鼠,连根拔起!尤其是那个逃走的祭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遵旨!”
暗卫首领退下后,皇帝独自坐在宽大的龙椅中,望着窗外渐亮的天光,眉头深锁。山雨欲来风满楼。红月之乱看似被及时扑灭,但其背后牵扯的势力、潜入的深度、以及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让他这个帝王也感到了深深的不安。而那个重伤昏迷、身份成谜的苏笑笑,似乎正是这一切漩涡的中心之一……
同一时间,京城某处极其隐秘的暗宅地下室。
烛火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草药混合的古怪气味。一个身影裹在厚厚的黑袍中,靠坐在石床上,气息萎靡。他的右臂齐腕而断,伤口处包裹着浸透黑绿色药汁的布料,仍在不断渗出丝丝黑气。正是从落霞山血祭地宫侥幸逃脱的红月祭司!
他(她)的脸隐藏在阴影中,只有那双猩红的眼睛闪烁着怨毒与疯狂的光芒。
“星坠……容器……竟然坏我大事……还有宇文皓……此仇不共戴天!”嘶哑的声音如同夜枭哀鸣,在地下室回荡。
一个模糊的身影跪伏在下方,瑟瑟发抖:“祭司大人,京城内外搜查极严,我们多处据点被拔除,损失惨重……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哼,大雍皇帝和那条皇家走狗,以为这样就能抓到我?”祭司冷笑,声音却因虚弱而断续,“仪式虽败,但‘血月之心’碎裂时逸散的力量,以及那容器重伤濒死时泄露的气息……已经足够唤醒更多‘种子’了……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几口带着黑色碎块的血沫。
“让‘种子’们按计划行动……尤其是宫里那颗‘暗棋’……是时候动一动了。既然最完美的祭品暂时得不到,那就先用次一等的‘药引’和‘养料’……恢复力量,再从长计议……”
“那苏笑笑……”
“她中了我的‘噬心咒’和‘腐魂毒’,七日之内若无解药或我亲自解法,必死无疑!”祭司眼中红芒闪烁,“但她是关键……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盯着宸王府,寻找机会……若不能夺回,就在她死前,尽可能攫取她灵魂中‘星坠’的力量!至于宇文皓……我要他亲眼看着心爱之人受尽折磨而死!让他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是!”黑影悄然退下。
地下室重归寂静,只剩下祭司粗重而痛苦的呼吸声,以及那不甘的、充满恶毒的喃喃自语:“红月……终将笼罩大地……我主……必将降临……”
宸王府,皓然居。
日头渐渐升高,又缓缓西斜。宇文皓维持着内力输送的姿势,几乎一动不动,只有目光始终停留在苏笑笑脸上,不错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福伯轻手轻脚地送来参汤和清淡的粥点,宇文皓只是匆匆喝了几口参汤,便挥手让人撤下。
期间,苏笑笑又发了几次梦魇,身体微微抽搐,呓语声稍大,似乎在抗拒着什么,呼唤着“回家”、“不要”之类的词语。宇文皓心如刀绞,只能更紧地握住她的手,一遍遍在她耳边低声安抚。
终于,在暮色再次降临时,桑婆婆进来更换外敷的巫药。她检查了一下苏笑笑的状况,眉头微松:“蛊虫运转正常,咒力侵蚀的速度减缓了。毒素也被压制在小范围内。王爷的内力温养很有助益。接下来,就看苏姑娘自己的求生意志,以及……能否安然度过今夜了。今夜子时,是阴气最盛之时,她体内的邪咒可能会反扑。”
宇文皓的心再次提起:“本王会守着她。”
夜深了,王府内外一片寂静,只有巡逻护卫的脚步声隐约传来。
内室烛火摇曳。宇文皓依旧坐在脚踏上,握着苏笑笑的手,内力输送未曾断绝。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连续的精神紧绷、内力消耗和身上未愈的伤势,让他也感到了疲惫。
子时将近。
床榻上的苏笑笑,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眉头紧紧蹙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开始不安地扭动。
“冷……好冷……黑暗……好多眼睛……红色的……”断断续续的呓语从她唇间溢出,声音充满了恐惧。
宇文皓立刻察觉到,她体内的那股阴邪咒力,正如桑婆婆所说,开始蠢蠢欲动,甚至隐隐有反扑“青木回生蛊”护持之力的迹象!她肩上的纱布边缘,也开始隐隐渗出更深的黑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