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樾指尖轻轻落在她小腹上,动作带着难得的轻柔:“有朕在,谁敢让他们受委屈?”他抬眼看向窗外,“等你身子好些,禁足过去了,带你去御花园走走。”
这话像颗定心丸,赵婕妤心里的不安散了大半,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康全在殿外探头,低声道:“陛下,汀兰殿的夏嫔派人送来些亲手绣的婴孩肚兜。”
赵婕妤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夏嫔这时候送东西来,分明是故意挑衅。
姜止樾却没在意,只淡淡道:“呈上来。”
青絮捧着个锦盒进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件绣着莲荷的肚兜,针脚细密,配色雅致。
姜止樾拿起一件,指尖拂过那朵含苞的莲花:“夏嫔的手艺倒是越发好了。”
“不过是些讨好的伎俩。”赵婕妤语气发冲,手却下意识护住小腹。
姜止樾看在眼里,将肚兜放回盒中:“她也是一片心意,收着吧。”又对康全道,“赏夏嫔一对东珠耳环。”
待姜止樾走后,赵婕妤一把将锦盒扫到地上,肚兜散落出来,被她狠狠踩在脚下:“一片心意?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青絮忙捡起肚兜,劝道:“主子息怒,仔细动了胎气。陛下这分明是安抚她,您何必跟她置气?”
赵婕妤扶着腰喘气,腹中的孩子似是感受到她的怒气,轻轻踢了踢。她这才定了定神,抚着肚子冷笑:“她想玩,我便陪她玩。总有一日,我要让她知道,这宫里不是什么人都能兴风作浪的。”
……
“好不容易宫里能平静一阵子,如今倒又成了多事之秋。”太后缓缓揉了揉眉心,眉间褶皱似藏着化不开的烦闷。
这后宫就像一汪深潭,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暗流涌动,稍有风吹草动,便是一番折腾。
锦姝目光关切,忙让人点上安神香。那香气悠悠散开,在殿内萦绕,似能抚平些许焦躁。
她又小心将宸哥儿抱过去,孩子稚嫩的笑声在静谧殿内显得格外清亮,“母后为后宫操持,劳心费力,偏生总有些不安分的,扰了清净。是儿臣办事不力,没能将后宫诸事料理得妥妥当当,没尽好中宫之职,让母后跟着烦心。” 说着,锦姝微微躬身,面上满是愧疚。
太后叹了口气,接过宸哥儿抱在怀里,指尖轻轻抚过孩子柔软的胎发:“不关你的事,这后宫的风浪,哪是你能拦得住的。”她抬眼看向锦姝,目光里带着几分深意,“有些事,心里有数就行了,说出来,伤的是各方的体面。”
锦姝垂眸应道:“儿臣明白。夏嫔那边……近来是有些不安分,可终究没抓到实证,只能先冷着。”
“冷着也好。”太后哼了声,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厌烦,“她失了孩子,哀家不是不同情,可总在暗处折腾,也太不懂事了。”
话虽如此,谁都清楚那孩子没了的症结在哪。
正说着,庄嬷嬷轻手轻脚进来,低声道:“太后,陛下派人来问,太庙祈福的日子定在下月初三可好?”
“就依他的意思。”太后抱着宸哥儿晃了晃,又道,“让钦天监的人多念叨几句祥瑞,别总让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传进春和殿。”顿了顿,她又补充,“再让淑妃去趟春和殿,就说天气燥了,让赵婕妤少动气,安分养胎。”
锦姝心里明镜似的——太后这是借着温淑妃的口敲打赵婕妤呢。
既不能真罚,又得让她知道收敛,毕竟夏嫔的孩子没了,明面上虽无人提及,暗地里的怨气早已积成了冰。
太后摩挲着宸哥儿的小手,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锦姝将安神香拨得更旺些,殿内烟霭缭绕,掩去了各自心头的盘算。
“只是夏嫔近来是越发没规矩。”太后慢悠悠开口,声音裹在香雾里,听不出情绪,“拿予妃的旧事编排,是嫌宫里太清净么?”
锦姝心头一跳——太后极少在人前提及予妃,更别说用这般冷硬的语气。
她垂首道:“许是夏嫔失子后心神不宁,才胡乱攀扯。”
“心神不宁?”太后冷笑一声,指尖在膝头轻轻叩着,“哀家看她是胆子太大,什么话都敢说。”
这话里的分量,锦姝听得真切。当年予妃去得蹊跷,对外只说是双胎难产,连太医院的卷宗都写得含糊,如今夏嫔翻出这桩旧事,难保不会触到太后的逆鳞。
正说着,庄嬷嬷又匆匆进来,声音压得极低:“太后,汀兰殿的人又在四处嚼舌根,说春和殿的异象比当年予妃宫里的还凶。”
太后捏着佛珠的手猛地收紧,紫檀珠子硌出指痕:“她倒是敢说。”
……
——
温淑妃去春和殿时,赵婕妤正歪在榻上翻话本。
见了温淑妃,她懒懒地抬了抬眼:“淑妃怎么来了?恕嫔妾有孕在身不便行礼,淑妃不要怪罪才是。”
温淑妃看着赵婕妤这幅骄纵模样,面上仍挂着得体的笑,“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妹怀着双胎,本就是宫里的大喜事,本宫来瞧瞧妹妹,也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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