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菌子怕是保不住了……洞口的水也……”赵铁河声音嘶哑。
苏婉强迫自己冷静。她回忆着《育灵枢要》中关于抵御“地煞”、“秽气”的记载,目光扫过洞内。突然,她看到角落那几块用来引水的、光滑的石板,以及石板下接水的陶罐。陶罐里的水,表面也结了暗红冰膜,但罐子本身无恙。
“石板……水……”苏婉脑中灵光一闪,“枢要里提过,‘石为土之骨,水为地之脉’。纯净的石与流动的水,皆有微弱隔绝秽气之效。快!把这几块石板,立起来,挡在咱们和洞口方向之间!接水的罐子,也摆到石板后面!还有,所有人,背靠最里面的岩壁坐,围成一圈,中间生一小堆火,不,不能生火,煞气重,烟出不去……那就围坐,靠在一起,互相取暖,保持清醒,低声念咱们之前祈愿的词!”
众人虽不明所以,但毫不迟疑地执行。几块石板被匆匆立起,形成一道简陋的屏障。陶罐被移过来。人们紧紧靠坐在一起,低声重复着那些关于“生机”、“净土”的简单词句。苏婉抱着菌田包裹,坐在最中间,背靠冰冷的岩石,面朝石板屏障。
说来也怪,当石板立起,人们围坐低语后,那种无孔不入的阴冷刺痛感,似乎真的被阻隔、削弱了一些。虽然依旧能感觉到煞气的存在,但不再像刚才那样令人窒息。怀里的菌田包裹,似乎也不再继续恶化。
是石板和陶罐起了作用?还是众人聚集的“人气”和祈愿的意念,形成了一层微弱的防护?
苏婉不知道。但她知道,他们又挺过了一波。她紧紧抱着怀中的菌田,感受着“玉衡”碎片传来的、星澜那边持续的、带着担忧与坚持的微弱暖意,又想起地底那点冰冷但依旧存在的余温,心中默默道:
“林师姐,星澜公子,你们也要挺住。我们这里,菌田还在,人还在。这场仗,还没完。”
而在洞外,那汹涌而入的煞气,在遇到石板屏障和众人聚集的意念后,似乎也产生了某种“迟疑”。它们缓缓翻腾,试图寻找新的缝隙,但渗透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黑暗中,只有那低低的、持续的祈愿声,在岩洞中轻轻回荡,如同最顽强的生命脉搏。
煞气异动,更具攻击性,且似乎开始“针对性”侵蚀。东南古洞阵法遭受冲击,星澜需尽快收获关键豆种。高地菌田濒危,众人以石板与人气筑起脆弱防线。地底循环虽有好转迹象,但远水难救近火。三地同时面临升级的危机,那枚即将成熟的豆荚,能否顺利收获?高地的菌丝能否在煞气侵蚀下幸存?而煞气这新的变化背后,又隐藏着怎样更深的恶意?绝境中的微弱生机网络,迎来了自形成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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