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山洞外那片灰白色的“净化区域”,在晨光下显得格外醒目。苏婉蹲在那株奇异的翠绿藤蔓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嫩梢尖端那些乳白色的细微根须。根须扎进灰白尘灰中,不过半日功夫,周围一小片尘灰的颜色似乎又淡了些,质地也更加酥松。而藤蔓本身,叶片油亮,那朵淡黄色的小花似乎也开得大了点,散发的清新气息让人精神一振。
“这东西……真能‘吃’掉那些脏灰?”赵铁河用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在藤蔓根须附近拨弄着灰白色的土,“而且自己还长得更好了?”
“看样子是的。”苏婉点点头,但神色依旧谨慎,“但它‘吃’的是什么?是尘灰里残留的污染?还是别的什么?‘吃’了之后,对它自己、对土地,会不会有我们不知道的影响?”未知,往往与危险相伴。
她吩咐王老伯:“找几块干净的陶片,铺在这藤蔓周围,隔开它和旁边的普通土地。再挖一点它根部的土,和没被它‘吃’过的灰白土,分开装好。咱们得试试。”
试验很快展开。苏婉让人在远离山洞和泉眼的背风处,清理出三小块巴掌大的地。第一块,铺上普通的灰白尘灰(未经藤蔓处理)。第二块,铺上藤蔓根部的“处理过”的土。第三块,则是旁边未被污染的普通山坡土。
然后,她在每块地上,分别撒下几粒最常见的、生命力顽强的野草种子,以及两粒他们精心保存的、之前用灵泉浇灌过的“水烛”种子。
“每天记录,看哪块地的种子先发芽,长得怎么样。”苏婉对负责照料的妇人叮嘱,“尤其是那‘水烛’,看看在‘处理土’里能不能活,活得好不好。”
同时,她也对那株藤蔓本身展开研究。她小心地剪下一小段带根须的嫩梢,移栽到另一个垫了“处理土”的小陶盆里,放在洞内通风有光但远离人畜的角落观察。又剪下几片叶子,分别尝试捣碎挤出汁液、晒干研磨成粉、以及用清水浸泡,测试其气味、触感,并尝试用意念感应其特性。
忙完这些,她才稍微松了口气,通过“玉衡”碎片,将高地发现藤蔓净化尘灰、以及开始初步试验的情况,告知了古洞和地底。她也询问他们,在获得的“古老知识”或“新生变化”中,是否有关于“植物吸收转化污染”或“土壤改良”的相关信息。
地底废墟,古老甬道石室中。
林晓晓在昏睡了不知多久后,被肩头伤口传来的麻痒感唤醒。她发现自己仍靠在冰冷的石壁下,但身上盖着一件干净的、浸过银灰草汁液的内衬衣衫(从备用衣物上撕下的),伤口被仔细清理过,敷上了一层厚厚的、清凉的银灰草膏。石室内光线黯淡,只有沉降池水面上那缓缓旋转的暗蓝幽光提供着微弱的照明。
是那乳白色雾气?还是她自己昏迷前做的应急处理?她记不清了。但伤势确实好转了许多,麻痹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新生肉芽愈合的痒。头脑依旧有些胀痛,那是信息流冲击的后遗症,但那些杂乱的知识碎片,似乎也随着这次昏睡,稍稍沉淀、清晰了一些。
她挣扎着坐起,看向沉降池。池水平静了许多,暗蓝光芒稳定旋转,不再有昨晚的剧烈波动。潭心深处,也再感应不到令牌核心碎片的存在。它似乎真的被“处理”掉了,或者说,融入了这池水循环的一部分。
她闭上眼,开始尝试整理脑海中那些多出来的知识。信息很杂,大部分是破碎的符文纹路、地脉水流的抽象图示、以及一些关于“浊气沉降”、“清升为天”、“厚德载物”之类的古老箴言片段。真正具体、可操作的“工序”图示不多,而且大多残缺。
她抓住其中相对完整的一小段:那是一幅关于如何利用“沉降池”边缘的特定矿物粉末(暗紫色石板上刮下的碎屑),混合几种常见草药(影像中模糊,但提到了“辛散”、“清凉”、“固土”等特性),制作一种简易“净水粉”的图示。图示显示,将此粉少量投入被轻微污染的水中,可促使其沉淀、澄清。
“净水粉……”林晓晓心中一动。高地正面临水源问题,古洞的泉水也需保护。这或许是他们急需的!但图示中的草药她大多不认识,地底也没有。她只能将“净水粉”所需的矿物特性(沉重、暗紫、微光、触之阴凉)和草药所需的大致特性(辛散、清凉、可能固土)详细描述出来,连同那残缺的图示意念,传递给高地和古洞,看他们能否在本地找到替代材料。
接着,她又整理出一段关于“符文稳固”的基础理念:某些特定走向的纹路组合,似乎能起到“汇聚”、“稳定”或“偏转”某种“气息”(可能是地气、也可能是污染)的作用。但具体纹路极其复杂,且需要特定材料承载(如蕴含地脉之力的石材、金属)。她只能将几个最基础、重复率高的“单元纹路”及其可能代表的“稳固”、“流转”含义分享出去,或许对古洞构建“绿洲”气场、高地布置防护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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