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山洞里，一片死寂。王老伯看看瘫坐在地、脸色发白的苏婉，又看看她手中那光芒彻底熄灭、变得跟普通碎玉没啥两样的“玉衡”碎片，小心地开口：“苏丫头，这……这又是咋了？刚才不还好好的，说要找林姑娘在哪儿么？”

苏婉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心脏还在因为刚才那阵冲击狂跳不止。她试着再次集中意念，呼唤“玉衡”，可碎片冰凉，再无任何回应。脑海中那片与古洞、地底相连的“网”，也像被一刀切断，空空荡荡，只剩下她自己嗡嗡作响的耳鸣。

“网……断了。”苏婉声音干涩，“地底那边出了大乱子，林师姐那边……联系不上了。和古洞那边的也断了。”

“啥？！”赵铁河一听就急了，“断了？那咋整？林姑娘不会出事了吧？古洞那边也不知道咱这儿有能肥田的宝贝水了啊！”

这话糙理不糙。三地网络是他们在这危机四伏的荒年里，除了各自那点家底外，最重要的依仗之一。信息互通，资源共享，精神支撑，甚至刚才的协同“拆弹”，都靠这张网。现在网说断就断，地底林晓晓生死不明，古洞星澜也断了音讯，高地这边就算发现了疑似“血浆肥”的好东西，心里也像压了块大石头。

“别慌。”苏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撑着石壁站起身，“网是断了，人未必就没了。地底林师姐本事大，没那么容易折。古洞那边，星澜和阿木他们也能扛一阵。咱们现在急也没用，得先顾好自己，再想办法重新搭上线。”

道理大家都懂，可怎么“重新搭上线”？难道再等一次灵泉金露再生？那得猴年马月？而且上次的惨胜代价，谁也不想再经历一遍。

“苏婉姐，你说，咱这‘钥匙’碎片和古洞的地图断了，可……咱们人不是还在么？”赵铁河挠着头，憋出一句，“以前没这网的时候，老祖宗们不也靠两条腿一张嘴传信儿？咱们现在虽然腿不够长，嘴不够大，但……能不能想点‘土’法子？”

“土法子？”苏婉看向他。

“对啊！比如……打信号？”赵铁河来劲了，“古洞不就在东北边那山头后面么？离咱这儿，直线看着也不远，就是隔着山。白天弄点大烟，晚上点大火堆，搞出点特别的动静，他们那边要是有心，说不定能看见？地底下那个难办点，但林姑娘不是大概在咱们下头偏西南么？咱能不能……敲石头？弄点有节奏的响声，往下头传？她耳朵灵，万一能听见呢？”

王老伯捻着胡子：“铁河这小子，平时憨，急了眼倒有点急智。烟、火、响动，是老法子。可这烟怎么个‘特别’法？火堆怎么个‘点’法？敲石头，隔着几十丈厚的山石，底下能听见？就算听见了，咋知道是咱？”

苏婉眼睛却亮了起来。是啊，高科技（相对他们而言）的“灵泉网络”断了，老祖宗的“土法联络”未必不能捡起来用用！关键是要形成双方都能明白的、独特的“信号”。

“有门！”苏婉一拍大腿，“古洞那边，星澜心细，阿木和石头也机灵。咱们约定几种简单的信号。比如，白天，咱们在山洞口最显眼的崖壁上，用石头摆出特定图案。摆个圆圈，表示‘我们安好’；摆个叉，表示‘有危险’；摆个箭头，指向我们有什么好东西的方向。他们那边也用类似的方法回应。晚上，用火堆，一堆火是平安，两堆火是有事，三堆火是紧急。点火的时间长短、间隔，也可以约定暗号。”

“至于地底……”苏婉走到洞口，望向西南边那片曾经冒出巨虫的背阴坡，“敲石头传音，太渺茫。但林师姐大概的方位，就在那边斜下方。如果……如果我们能在她正上方的地面，弄出点足够大的、规律性的震动呢？比如，挖坑？或者，搞点有分量的东西，定时砸地？”

“挖坑太慢，砸地……咱们有啥重东西？”赵铁河嘀咕。

苏婉目光扫过山洞角落堆着的那些巨虫蜕下的空壳。这些空壳质地坚硬而轻脆，形状完整，大的有水桶粗，数丈长。“用这些虫壳！把它们一头削尖，立起来，然后推倒，让尖头砸地！不同的虫壳大小、倒下的节奏，代表不同意思！林师姐在地底，对地面的震动应该敏感！”

“这能行吗？”王老伯表示怀疑。

“不知道，但总得试试！”苏婉下定决心，“现在就开始！铁河，带人清理一块背阴坡西南边、尽量平整的地面，把虫壳搬过去，按大小分三堆。王老伯，你盯着山洞口，用石头摆个‘圆圈’，告诉古洞咱们暂时安全，正在尝试联络。我去看看试验田和那罐‘血浆’，顺便想想怎么把‘血浆肥田’和‘新虫壳信号’这事儿，用最笨的法子让古洞那边知道。”

说干就干。高地众人立刻分头忙碌起来。

苏婉先去看那盆“血浆肥土”里的菜苗。几天过去，马齿苋和灰灰菜已经长到巴掌高，绿油油的，叶片肥厚，长势喜人，而且没有任何异变迹象。旁边用普通土种的，才刚冒芽。这“血浆肥”的效果，立竿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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