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山洞前的崖边，风里已经能嗅到一丝焦糊味。古洞方向的黑烟越来越浓，像一头狰狞的巨兽趴在远山，张牙舞爪。火光在浓烟底部时隐时现，看得人心里发慌。

“信号摆出去了吗？”苏婉盯着东北方，声音发紧。

“摆、摆了个最大的‘问号’加‘火’的图案。”王老伯擦着额头的汗，“可这烟这么大，对面怕是……”

话没说完，一直指着古洞方向、剧烈颤抖的“翠花”，突然传递来一阵极其清晰、却又充满痛苦的意念碎片：“烫……好烫……豆苗……在哭……紫苏……焦了……”

是“翠花”通过与古洞豆苗同源的净化生机联系，感应到了那边的惨状！豆苗在“哭”，紫苏“焦了”……火势恐怕已经逼近甚至烧到了古洞的核心区域！

苏婉的心像被狠狠攥住。她看看怀里依旧滚烫、脉动不休的珠子，又看看岩壁图案中心那翻腾冒泡的暗金水坑。珠子是“共生之钥”，水坑连接地脉……难道这场大火，也影响到了地脉？或者反过来，是地脉的某种异动，加剧了火势？

不能再等了！必须做点什么！可隔着山，怎么救？

“水！要是能下一场大雨就好了！”赵铁河急得跺脚。

雨？苏婉脑中灵光一闪！没有雨，但高地和古洞之间，隔着山谷，有风！如果能制造出大量的、能隔绝或降低火焰的东西，借助风力……

“烟！用烟！浓烟！”苏婉猛地转身，对众人吼道，“快！收集所有能烧出浓烟的东西！湿柴、青草、烂叶子、苔藓，越多越好！特别是臭蒿，有多少拿多少！在咱们这边崖口，顺风的方向，点几个大烟堆！要烟，不要大火！”

“用烟……呛死那边的火？”赵铁河没明白。

“不是呛火，是隔火！”苏婉快速解释，“大火烧起来，不光靠火苗，也靠热浪和飞溅的火星。咱们在上风口放浓烟，烟幕如果能飘过去，能挡掉一部分热浪，也许能让火势蔓延慢一点，给古洞那边的人争取扑救或者逃生的时间！臭蒿烟还能驱虫，万一火里有怪东西……”

道理不一定全对，但这是现在唯一能想到的、隔山干涉的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

众人虽然将信将疑，但苏婉下令，立刻执行。山洞里储备的、新采集的、所有潮湿、半干、能闷烧冒烟的东西，被迅速集中到崖口。很快，三个巨大的、混杂了湿柴、青草、烂叶和大量臭蒿的“烟堆”被垒了起来。苏婉让人在最顺风的位置点燃。

“嗤啦——”

湿柴和青草燃烧缓慢，瞬间腾起滚滚浓烈的、青白中带着刺鼻辛辣气味的烟雾！山风卷着浓烟，果然朝着东北方古洞的方向飘去，虽然在空中迅速扩散、变淡，但确实形成了一道不断移动的、稀薄的烟幕。

“有用吗？这点烟……”王老伯看着迅速飘散的烟雾，心里没底。

“不够！还得有能‘打’过去的东西！”苏婉脑子飞快转动。水泼不过去，但别的东西呢？她目光扫过山洞，落在那些新收集的、暗金色的“地脉精华”小珠子上，又看看翻腾的暗金水坑。这些珠子蕴含地脉精华，似乎有微弱的“镇定”或“滋养”效果，对植物有效，对狂暴的火焰呢？不知道。但水坑在沸腾，说明地脉能量在躁动……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疯狂的念头冒了出来。

“铁河！去找几个最大的、薄而空的……蛋壳！鸟蛋、蛇蛋，什么都行！要完整的，洗干净！”苏婉喊道，自己则冲向存放“地脉精华”小珠子和“血浆肥”粉末的地方。

“蛋壳？这节骨眼上要蛋壳干啥？”赵铁河懵了。

“别问！快去！王老伯，弄点最粘稠的树胶或者泥浆来，要快！”

山洞里一阵鸡飞狗跳。赵铁河还真的从之前收集的杂物里，翻出了七八个比拳头还大的、不知名鸟类的空蛋壳，保存得还算完整。王老伯弄来一小罐熬得半稠的树胶。

苏婉将几颗“地脉精华”小珠子捣成极细的粉末，混合进树胶里，又加入少量“血浆肥”粉末和清水，调成一种暗金色的、散发着奇异馨香与土腥味的粘稠“泥浆”。她小心地将这泥浆，用细竹管灌进那些空蛋壳里，每个只灌了小半满。然后，她用浸过水的树皮和细藤，将蛋壳口小心地封住，但留了一个极小的、用软木塞塞住的“气孔”。

“这……这是要做‘炸弹’？”赵铁河看着这些灌了奇怪泥浆的蛋壳，喉结滚动。

“不是炸弹，是……‘灭火蛋’。”苏婉自己也觉得这名字荒谬，但没时间解释，“试试看，死马当活马医。铁河，你臂力最好，用投石索，把这些蛋，尽量朝古洞山头的方向扔！不用砸中火场，扔到那片山崖附近就行！要快！”

“扔蛋壳？这能砸死人就不错了，还能灭火？”赵铁河觉得苏婉是不是急疯了。

“不是砸！是让它们掉下去，摔碎！里面的东西洒出来，也许……能有点用！”苏婉也说不清那混合了地脉精华、血浆肥、树胶的泥浆有什么用，但珠子、翠花、水坑都对火有反应，这泥浆混合了它们的力量，或许能产生某种微弱的效果，哪怕只是让一小片区域的火焰“迟钝”一丁点，或者给焦土带来一丝极其微弱的生机，也算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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