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简单说了西边疯子的事。石根听后脸色更白:“也……也是雾?”
“不太一样。那边像是吃了被污染的东西,或者接触了污染的植物。”苏婉道,心中将“紫雾”与“毒果怪树”、“毒蘑菇”联系在一起,隐约觉得这背后可能有某种共同的、诡异的源头,但又难以捉摸。
天快亮时,外面疯子的动静小了些,似乎也疲惫了,但并未散去,仍在附近游荡。
苏婉让“翠花”稍微恢复后,再次感知,得到一个稍微令人安心的消息:在“加料安神汤”和“翠花”气息的持续影响下(虽然很微弱),部分疯子的狂躁程度似乎略有下降,至少没有继续猛攻,而是在附近徘徊,有些甚至躺倒不动了。但“浊气”并未消散,他们依然危险。
“必须想办法彻底解决他们,或者引开他们。”苏婉对王老伯和赵铁河说,“不能让他们一直围着。我们食物撑不住,洞里也快没地方了。”
“可怎么解决?杀了?那么多,怎么杀?而且……”王老伯看着那些虽然疯狂、但依稀还存人形的身影,有些不忍。
“或许……不用杀。”苏婉想起林晓晓对“毒蘑菇”的兴趣,以及“翠花”能净化、安抚“浊气”的能力,“如果能找到污染他们的源头——比如西边山坳里那棵流红汁的怪树,或者他们吃的毒果子——用‘翠花’的力量净化掉,或者用林师姐研究的办法‘以毒攻毒’,说不定能让他们慢慢恢复,至少不再发狂攻击。”
“可那怪树在山坳里,咱们现在出不去啊!”赵铁河愁道。
“也许……不用我们出去。”苏婉的目光,投向了岩壁上那个小小的、用于和古洞联系的缝隙,以及停在旁边休息的粉红小蝶。
天亮后,苏婉通过粉红小蝶,将东边“天降疯石”、西边“毒果怪树”以及目前高地被围困的情况,详细传递给了地底的林晓晓,并恳请她利用对“毒蘑菇”样本的研究,看看是否有解决“浊气”或“紫雾”影响的办法,或者,能否通过小蝶,对西边山坳的污染源头进行一些远程的探查或干扰。
林晓晓的回复很快,但信息量巨大,且带着深深的忧虑:
“……东边……陨石……紫雾……与地气异动……或同源……”
“……西边……毒果……怪树……与我……所研毒菇……确有……相似……扭曲生机……惑乱心智……之特性……”
“……然……毒菇之毒……暴烈……侵蚀……此间‘浊气’……阴诡……绵长……不同……”
“……我可……尝试……以毒菇萃取之‘阴息’……调和……‘翠花’净化之‘生机’……制成……驱散浊气之‘雾’……然……需……大量……毒菇……及……‘翠花’……全力配合……风险……未知……”
林晓晓的意思是,东边的“紫雾”和西边的“浊气”,可能与地底异动有关,是某种扭曲的、充满负面能量的污染。西边的毒果怪树,和她研究的毒蘑菇有相似之处,但毒性表现不同。她可以尝试用毒蘑菇提取的某种“阴息”,混合“翠花”的净化生机,制作一种可能驱散“浊气”的“雾气”,但这需要大量毒蘑菇样本,以及“翠花”全力配合,且风险很高,效果未知。
“大量毒蘑菇……”苏婉看向山洞外那片被石墙隔离的毒土,上面妖艳的毒蘑菇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倒是有现成的,但采摘和运输都是大问题,而且“翠花”现在很虚弱。
“先尽量多收集毒蘑菇样本,让‘小蝶’分批送过去给林师姐研究。‘翠花’需要恢复。另外,我们还得想办法,看能不能从这些疯子身上,找到更直接的线索。”苏婉对王老伯说。
就在这时,负责在观察孔警戒的汉子突然低呼:“苏婉姐!快来看!下面有个疯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苏婉赶紧凑过去。只见下方平台边缘,一个原本躺在地上抽搐的疯子,突然剧烈地呕吐起来,吐出的不是食物残渣,而是一滩暗紫色的、粘稠的、仿佛 腐烂浆果混合了泥土的秽物。更诡异的是,呕吐之后,那人竟然不再嘶吼,而是蜷缩起来,发出低低的、痛苦的呻吟,眼神中的疯狂似乎褪去了一些,只剩下迷茫和痛苦。
“他……他吐了!是不是……要好?”赵铁河惊讶。
“‘翠花’!快看看他!”苏婉急忙呼唤。
“翠花”勉强探出一丝感知,片刻后传来震惊的意念:“他身上的‘浊气’……在变淡!虽然很慢,但确实在消散!他吐出来的东西里……有很强的‘浊气’残留,还有……一些细小的、暗紫色的、像 孢子一样的东西!”
孢子?苏婉心中一震,猛地看向那片毒土上的蘑菇。难道,西边疯子的“浊气”感染,不仅是通过吃毒果,还可能是因为吸入了某种能释放迷惑性孢子的植物(比如那棵怪树)的孢子?而呕吐,是身体在本能地排出这些孢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林晓晓用毒蘑菇提取“阴息”来“以毒攻毒”的思路,或许真的可行!而眼下这个正在“好转”的疯子,就是最好的观察对象和可能的突破口!
“盯紧他!注意他吐出来的东西,千万别碰!用土埋了!”苏婉下令,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或许,解决这场疯病危机的关键,就在这个意外呕吐的疯子身上,以及地底林晓晓即将进行的大胆实验。
然而,就在苏婉准备将这个新发现告知林晓晓时,那个呕吐后的疯子,在短暂的平静后,突然又开始浑身剧烈抽搐,口中冒出暗紫色的泡沫,皮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不好!他体内还有东西!”“翠花”惊呼。
疯子呕吐排出“浊气”与疑似孢子,似乎出现转机,体内却再生异变!这究竟是排毒反应,还是更可怕的寄生?林晓晓冒险进行的“以毒攻毒”实验,能否成功制备出驱散“浊气”的“解药”?而东边“天降疯石”喷发“紫雾”的源头,是否仍在扩散?高地在内外交困、物资匮乏之际,又该如何支撑到解药诞生?荒年求生,在疯狂与希望交织的钢丝上,每一步都险象环生,而真相的阴影,正随着那暗紫色的泡沫,悄然浮现出更狰狞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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