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是烟，而是一面用树枝和破布勉强绑成的、灰扑扑的小旗，正在远处那处升起过信号烟的山脊上，有规律地左右摇摆！

“是旗语！那边真的有人！在跟咱们打招呼？”赵铁河瞪大眼睛。

距离太远，旗子又小，看不清具体样式，但那种左右规律摆动的姿态，明显是人为操控，传递信号。

“回应吗？用咱们的旗？”王老伯问。高地之前用兽皮和木杆做过一面简陋的标识旗，但从未用过。

苏婉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先不急。敌友不明，贸然回应可能暴露更多。他们摆旗，是想确认咱们看没看到，或者试探咱们的态度。咱们先静观其变。”

旗子摆动了约莫一刻钟，见高地这边毫无反应，终于停了下来，消失在岩石后。

“他们会不会觉得咱们没人，或者不敢回应，晚上摸过来？”竹竿担心道。

“加强戒备就是。但我觉得，他们更可能是想沟通。”苏婉分析，“如果是敌人，要么直接偷袭，要么设陷阱。这么大张旗鼓摆旗，更像是想建立联系。而且，用的是普通的布和树枝，不像有恶意，但也未必是善茬。咱们等等看。”

果然，之后两天，那面小旗又在不同时段出现了几次，有时左右摆，有时画圈，似乎想传递更复杂的信号，但高地这边始终保持沉默，只是暗中观察记录旗子的摆动规律。

这期间，高地的日常仍在继续。“蔫了”的“金贵苗”在移栽后缓过来两株，另外两株终究没救活。新一批用“闷”过的土和普通灵泉浓度种植的野菜长势稳定，虽然慢，但让人安心。对西边怪树的“药箭”骚扰每日一次，那边的红光夜晚依旧亮起，但亮度似乎真的在缓慢减弱，虫群也再未大规模出现。

阿木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帮着做不少力气活，记忆也清晰了许多，但关于“黑衣人”和怪树更具体的细节，依旧想不起来，只说一想到就头痛。

这天傍晚，就在众人以为东南方的“旗友”也会像信号烟一样无果而终时，新的情况出现了。

那面小旗没有再出现，但在山脊附近，靠近高地方向的树林边缘，升起了三小堆篝火！火光在渐暗的天色中很明显，呈三角形排列，静静燃烧，没有烟雾，只是火光。

“三堆火……三角形……”苏婉盯着那火光，脑中飞快思索。在有限的荒野知识里，三角形排列的篝火，有时代表“临时营地”、“此处安全”或“请求会见”。对方在用更通用的方式传递信息？

“他们这是……邀请咱们过去见面？”赵铁河也看出来了。

“或者是示意他们的营地在那里，让咱们去？”王老伯道。

“翠花”尽力感知那个方向：“火堆旁边……有人，不多，三四个。没有……很强的‘恶意’，但很‘警惕’，像在等什么。”

对方把意图摆得更明了了。见面，或者至少是进一步沟通的邀请。

“怎么办？去不去？”所有人都看向苏婉。

去，风险未知。对方人数、意图、是否携带疾病或污染，全是谜。不去，可能错过一个潜在的盟友或信息源，也可能被对方视为彻底拒绝，招致敌意。

苏婉权衡利弊。高地现在需要信息，需要了解周围环境的变化，需要可能的物资交换（比如种子、工具）。一直闭塞不是办法。但冒险前往，代价可能巨大。

“不去。”苏婉最终摇头，“但可以回应，表示我们看到了，愿意有限沟通。”

“怎么回应？也点火？咱们的柴火可不多。”赵铁河道。

“用镜子，或者反光的东西。”苏婉想起之前从废墟里找到的、半块磨得还算光滑的金属片（不知原是做什么用的），“趁着天还没全黑，对着他们的火光方向，用反光闪几下。简单的信号：闪三下，停，再闪两下。表示‘看到，可谈，勿近’。”

没有标准信号规则，全靠临时约定。但反光信号比火光安全，不易暴露具体位置，也表明了己方有沟通意愿但保持距离的态度。

竹竿立刻找来那半块金属片，调整角度，对着远方那三堆篝火的方向，小心地反射夕阳余晖和火光。

一下，两下，三下……停顿……一下，两下。

金属反光在暮色中并不十分明亮，但对方一直在关注这边，应该能看到。

信号发出后，高地众人屏息等待。只见对面那三堆篝火，其中一堆的火光突然被什么东西遮挡了一下，又亮起，如此重复了三次，然后三堆火同时缓缓熄灭了。

对方看到了，并且回应了！虽然不明白三次明灭具体含义，但至少确认了信号被接收。

“他们……什么意思？同意了？还是让咱们过去？”赵铁河挠头。

“不知道。但今晚他们应该不会过来了。加强戒备，明天再看。”苏婉道。心里却琢磨，对方行事有章法，不像乌合之众，这未必是坏事。

一夜无事。第二天，东南方向没有旗子，没有火堆，一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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