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情感恢复的迹象吗?还是只是理性分析得出的新结论?
他不知道。但那一丝微弱的希望,像暗夜中的一点星光,让他愿意继续等待,继续坚持。
然而,希望很快就被现实击碎。
第二天清晨,当多吉醒来时,白露已经不在房间。他立刻起身,检查了石屋——没有。药房,没有。问遍了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白露。
梅朵回忆说,天刚亮时看到白露夫人往牧场方向去了,说是想散步。
多吉的心沉了下去。他牵出夜风,策马奔向牧场。清晨的草原笼罩在薄雾中,能见度很低。他一边骑马,一边呼喊白露的名字,但只有风声回应。
在牧场边缘,他发现了踪迹——新鲜的脚印,朝着北方,朝着山区的方向。脚印很清晰,步幅稳定,显然不是随意散步。
白露在往山里走。
多吉感到一阵冰冷的愤怒和恐惧。他策马沿着脚印追去,速度越来越快。夜风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急迫,跑得四蹄生风。
追了大约半小时,在一条小溪边,他终于看到了白露。
她正蹲在溪边,往一个小背包里装东西:水壶、干粮、绳索、一把小刀...典型的野外生存装备。听到马蹄声,她抬起头,看到多吉,表情没有任何意外。
“你要去哪里?”多吉下马,声音冷硬。
白露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尘土:“考察。我计算过,如果轻装简行,三天内可以抵达第一个考察点,采集样本后返回。”
“一个人?”多吉走近,看到她眼中的坚决,心中的怒火在燃烧,“没有告诉任何人?没有带护卫?白露,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风险可控,”白露平静地说,“我选择了最安全的路线,避开了所有已知的危险区域。而且,我一个人行动更隐蔽,更不容易被发现。”
“被发现?”多吉抓住关键词,“被谁发现?”
白露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那些在暗处观察我们的人。圣地的人。如果我带大队人马,他们会立刻知道。但如果我一个人,也许能避开他们的注意。”
“所以你早就计划好了,”多吉的声音里压抑着暴怒,“这几天在药房的安静,都是伪装。你在等我放松警惕。”
“这是最有效的策略,”白露承认,“你的保护模式有规律可循:初期最严格,随时间推移会逐渐放松。第七天到第十天是警戒低谷期,最适合行动。”
她说得如此冷静,如此理性,仿佛在讨论狩猎时机,而不是欺骗和逃离。
多吉感到一阵眩晕。他以为山坡上的对话是转机,以为那短暂的握手是希望。但现在他明白了,那只是策略的一部分——降低他的警惕,为逃离创造条件。
“我不会让你走的,”他说,声音低沉而危险。
“你无法每时每刻看着我,”白露说,“只要有一次机会,我就能离开。而且,即使你阻止了这次,还会有下次,下下次。多吉,你不可能永远锁住我。”
她说的是事实。多吉知道,如果他继续现在的模式,白露总会找到漏洞。她太聪明,太冷静,太善于分析和计划。
那么,只有一个方法了。
多吉走上前,在距离白露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他看着她,眼中有着她从未见过的决绝:“你说得对,我无法每时每刻看着你。所以,从今天起,你不用再试图离开——因为你不会有机会。”
他伸出手,不是要拉她,也不是要抱她,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两件东西:一副精致的银质脚环,和一把小锁。
白露看着那两件东西,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可以称之为“震惊”的情绪:“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你坚持要用理性对抗我的保护,那我就用最直接的方法,”多吉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冰锥,“这副脚环是部落的传统婚饰,原本应该在婚礼上为你戴上。但现在,它有新的用途。”
他蹲下身,在白露来得及反应前,抓住了她的脚踝。动作很快,但很轻柔,没有弄疼她。银质的脚环套上她的右脚踝,合拢,上锁。钥匙在他手中,轻轻一转,锁扣闭合。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白露低头看着自己脚踝上的银环,它很精致,雕刻着螺旋花纹,和她后颈的胎记相似。在晨光下闪着冷冽的光。一条细链连接着脚环和一个小铃铛,随着动作会发出轻微的响声。
“这...”她的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不是情感,而是纯粹的不可置信,“这是非法拘禁。”
“在草原上,族长的决定就是法律,”多吉站起身,将钥匙放回怀中,“而且,这不是拘禁,是保护。你可以自由活动,但离开石屋超过一百米,铃铛就会响。晚上我会检查,如果脚环被破坏或试图打开,我会知道。”
白露看着他,大脑在快速运转,分析着眼前的状况。多吉·仁钦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常规模式,进入了极端保护状态。理性说服显然无效,物理反抗更不可能——他比她强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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