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累累的探索小队终于回归“万法星枢”。迎接他们的,没有盛大的凯旋仪式,只有最高效的医疗单元、最严密的隔离检测程序,以及格里克等留守人员眼中混杂着庆幸、担忧与敬畏的复杂目光。
在“万法星枢”先进的医疗设施与充沛的规则能量滋养下,众人的伤势和损耗以远超常规的速度恢复。然而,真正的“休养”,远不止于肉体与能量的修补。这次“遗落象限”之行带来的认知冲击与规则层面的“创伤”,需要更长时间、更深入的心神沉淀才能消化。
林寒进入了最深层次的闭关。他所在的静室,被层层规则屏障包裹,内部模拟着新宇宙最稳定、最本源的能量环境。他的面前,悬浮着两样东西:其一是光芒依旧有些黯淡、但核心稳定无比的“真理之尺”;其二,则是一小团被特殊力场禁锢的、灰白色的、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的规则惰性本源——那是从“规则奇点”边缘艰难截留的最后一点样本。
他没有立刻尝试吸收或研究这本源。相反,他闭上双眼,意识彻底沉入识海,开始如同最高明的棋手复盘般,将“遗落象限”之行的每一个细节——第七号观测站的求救信号、规则尘埃海的死寂、“熵寂”与“格式塔”的冲突、观测者的空间褶皱引导、乃至最后与“规则奇点”的终极对抗——都在意识中慢速回放、拆解、分析。
他在追溯观测站的每一句残破信息背后可能隐藏的“基石”文明意图;他在感受“规则奇点”那纯粹的“抹除”力场中蕴含的、近乎宇宙真理的“热寂”终极规则;他在咀嚼自己以“逻辑之墟”等定义暂时禁锢奇点时,那种游走在理智与疯狂边缘、对规则“定义权”的极限运用体验。
这一次闭关,不仅是恢复,更是一次对自身“理”之道的深度淬炼与拓展。他的“理”,将不仅仅局限于对“存在”规律的理解,更需开始直面“虚无”的本质,以及那些试图凌驾于“存在”与“虚无”之上的“定义者”(观测者)。
与此同时,其他成员的恢复与提升也各具特色。
赵乾没有选择静室闭关,而是申请进入了“万法星枢”外围新建成的、模拟“遗落象限”极端规则惰性环境的“适应性训练场”。他脱去了所有防护,仅以星尘道躯置身其中,承受着环境对“有序”力量的天然压制。他不再追求真气的总量或爆发力,而是专注于在“高压”下,保持星尘真气最基础单元的“结构稳定性”与“自我修复能力”。他试图将对抗奇点时那种“序”在“无”中顽强不灭的感悟,固化到自己的每一个力量细胞中。训练场中,时常能看到他浑身龟裂如瓷器,却又在星辉流转下缓慢愈合的景象,仿佛在进行一场永不停止的破碎与重生。
木青璇则一头扎进了生态实验室。带回来的那一点点“规则惰性本源”,以及亲身经历“存在”与“虚无”边界的感觉,为她打开了全新的思路。她不再仅仅满足于培育对抗混沌或秩序的“特种灵植”,而是开始尝试培育一种前所未有的“环境调和与信息锚定共生体”。她以“规序藤”为基础,融入自身对“生命烙印”的感悟,并小心翼翼地将一丝稀释了亿万倍的“惰性本源”作为“催化剂”加入培育基质。她的目标是创造一种能够微弱地影响局部规则背景、使其趋向“稳定”与“可认知”,并能在极端环境下(如规则崩坏边缘)短暂锚定关键信息结构的特殊植物。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充满未知,但她乐此不疲。
蚀渊的恢复最为特殊,也最受关注。他被安置在专门加强过的“负能量与规则紊乱监控室”中。星核及林寒分出的部分心神,全天候监控着他体内“混沌序章”与秩序碎片共生体的每一点变化。蚀渊本人则陷入了一种时而狂暴、时而沉静、时而混乱、时而诡异的“理性”状态。他在主动引导和适应这种变化,尝试将那一点点从“逻辑之墟”中截留的、性质奇异的惰性本源,作为“粘合剂”或“缓冲层”,融入自身的力量体系。他的力量波动变得越发难以预测和界定,时而让监控仪器报错。但可以感觉到,他对自己这具“怪物”般的新躯体与新力量的掌控力,正在缓慢而坚定地提升。
格里克领导的“灰烬遗民”,在这次事件后,与新宇宙核心团队的绑定更加紧密。他们亲眼目睹了探索小队近乎奇迹般的生还,也通过星核有限度公开的部分数据,对宇宙的险恶与己方力量的潜力有了颠覆性的认知。一种强烈的归属感与使命感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在格里克的带领下,他们更加刻苦地学习新知识,改造舰船,参与“万法星枢”外围防御工事的建设与“玄网”次级节点的维护,并开始系统地将泰拉尼亚的幽能技术与新宇宙规则相结合,开发更具实用性的联合防御与探测系统。他们不再是单纯的“被收留者”,而是逐渐成长为“万法星枢”不可或缺的、拥有独特技术路径和坚韧意志的“子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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