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
这两个几乎与祥云纹路融为一体的微小篆字,如同两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苏妙(林笑笑)脑海中的重重迷雾,却又瞬间将她拖入了更深的漩涡!
肃王府赏赐的银簪上,为何会刻着“静心”二字?
这绝不可能是什么巧合的装饰!
它只能指向一个地方——张婆子口中,她生母阮姨娘当年曾多次前往的、存放老夫人旧书册的——静心庵!
一切似乎都串联起来了!
生母与静心庵有关。
生母字条中的“君”,或许与静心庵有关。
肃王通过银簪,向她暗示静心庵。
而生母的过去、那神秘的符号、乃至肃王反常的关注,其核心线索,似乎都指向了这座位于京城之外的尼姑庵!
谢允之拿走字条,却留下了这支刻着更明确线索的银簪。
他是什么意思?
是警告?是试探?还是……一种默许,甚至是指引,引导她前往静心庵去寻找答案?
他到底希望她找到什么?又或者,他想通过她,验证什么?
苏妙握着那支 suddenly 变得沉重无比的银簪,站在荒僻的西角门外,只觉得寒意彻骨。那位肃王殿下,心思深沉如海,她每一步仿佛都踩在他预设的棋局上,这种被人无形掌控的感觉,让她感到窒息般的恐惧和不甘。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别吓我啊!”小桃看着苏妙惨白的脸色和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得带着哭腔摇晃她的手臂。
苏妙猛地回过神,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乱!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既然已经踏入了这潭浑水,退缩只会死得更快。唯有顺着线索查下去,才有可能找到一线生机,甚至……反客为主的机会!
“我没事……”苏妙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她紧紧攥住银簪,如同攥住一把钥匙,“小桃,今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关于肃王和那银簪上的字,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半个字,记住,是任何人!否则,我们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小桃被她的严肃吓到了,连忙用力点头,捂住自己的嘴:“奴婢记住了!死也不说!”
苏妙环顾四周,确认再无他人,低声道:“我们先回去。”
主仆二人如同惊弓之鸟,匆匆离开了西角门那片是非之地。回去的路上,苏妙刻意绕了远路,并且仔细检查了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
回到冷清的小院,关紧房门,苏妙才感觉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脏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将银簪小心收好,然后开始仔细回想并记录下今天所有的细节:刀疤脸的身形特征(尤其是那道狰狞的疤痕)、他的动作(熟练摸树洞)、肃王出现的时间、他的话、他的眼神、以及最后那石破天惊的“静心”二字。
她需要分析,需要判断。
肃王的态度暧昧不明,但至少目前看来,似乎并没有直接要她命的打算,反而像是在……引导和观察?
那个刀疤脸,显然是冲着柳树洞里的东西来的,或者,是来放置东西的?他是什么人?是生母当年要见的“君”吗?还是另一方势力?
静心庵,成为了下一个,也是唯一明确的目标。
接下来的两天,苏妙表现得异常安分守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在屋里“看书”(主要是研究那本《天启律例疏议》并确保字条没有被掉包或留下痕迹),就是和小桃一起做点简单的绣活,仿佛彻底被西角门的“惊魂遭遇”吓破了胆,不敢再有任何出格之举。
她需要麻痹可能暗中监视的眼睛,尤其是来自柳氏和李嬷嬷的。
暗地里,她却让小桃更加小心地去打听关于静心庵的消息。不能直接问,只能旁敲侧击。
小桃利用去大厨房领饭食、或者帮苏妙送绣品去针线房的机会,竖起耳朵收集信息。
零碎的信息慢慢汇聚过来:
静心庵,位于京城西郊外的落霞山脚下,香火不算鼎盛,但据说十分清静,有些京中贵人偶尔会去小住祈福或静修。
庵堂规矩颇严,并不轻易接待外客。
现任庵主法号“了尘”,据说是个颇有修为的师太,但深居简出。
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了。关于十几年前的事情,更是无人知晓。
如何前往静心庵,成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侯府小姐出门不易,尤其是她这种不受宠的庶女,根本没有随意出府的资格。必须要有合理的由头,并且得到当家主母柳氏的批准。
直接说去静心庵祈福?太突兀,必然引起柳氏的怀疑。
苏妙冥思苦想。
转机发生在她“病愈”后第一次去给老夫人晨省请安的路上。
那日清晨,她刻意提前了些出门,慢悠悠地走着,恰好“偶遇”了同样去请安的李嬷嬷。
苏妙恭敬地行礼问好,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尚未完全消退的惊惧和不安。
李嬷嬷目光如常,淡淡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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