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上那个微小的、却无比熟悉的符号,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了苏妙(林笑笑)脑中关于庶兄苏文渊的所有固有认知!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符号?!
他是在暗示水榭假山是接头地点?还是指那里有与符号相关的秘密?
他送来了《安国公府家训》和布局图,是单纯的兄妹帮扶?还是别有深意的指引?
他……和生母阮姨娘的秘密,和肃王追查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
无数的疑问如同沸腾的开水,在她脑海中翻滚。苏文渊这个一直以冷漠疏离形象存在的庶兄,瞬间变得神秘莫测,甚至……有些可怕。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与苏文渊有限的几次接触。他送书提醒她明哲保身,他在花园与苏文博争吵时对肃王府的忌惮,以及如今这看似无意、实则信息量巨大的“馈赠”……
这一切都表明,苏文渊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像一个沉默的观察者,隐藏在侯府的阴影里,洞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送地图来,是善意?还是想利用她达成某种目的?
苏妙不敢确定。但眼下,她没有时间去深究苏文渊的动机。安国公府的寿宴迫在眉睫,肃王的任务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
无论如何,这张地图和信息是有用的。它至少确认了水榭假山可能是一个关键点,或许祁墨会在那里接应她。
她将地图上的细节,尤其是水榭周围的环境、路径以及那个符号的位置,牢牢刻在心里,然后将地图连同《家训》一起小心藏好。
现在,她需要集中精力,为寿宴做最后的准备。
寿礼方面,“佛珠皂”已经完成,虽然简陋,但心意和新奇度够了。她需要练习一套说辞,如何自然而不刻意地献上寿礼,既能表达敬意,又不显得谄媚。
礼仪方面,她反复练习行走、跪拜、敬茶等动作,力求标准流畅,不出差错。她还让小桃和草儿扮演其他宾客,模拟可能遇到的寒暄和刁难,训练自己的应变能力。
最重要的,还是肃王的任务。
如何接近戏班管事?如何辨认红漆木盒?如何下手?
她让小桃和草儿重点打探戏班的消息。反馈回来的信息有限,只知道请的是京城有名的“庆喜班”,班主姓胡,是个精明的中年人,戏班明天下午就会进府准备。
苏妙决定,只能见机行事。到时候,水榭听戏,人员混杂,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她需要制造一个小小的混乱,或者利用某些时机……
就在寿宴前一天的晚上,苏妙正准备早早歇下养精蓄锐,窗外却再次传来了那催命符般的三声叩响。
笃,笃,笃。
苏妙的心猛地一沉。又来了!这次又是什么?
她无奈地起身开窗,窗外果然是如同影子般的祁墨。
“苏三小姐,主子最后交代几句话。”祁墨的声音依旧平板无波。
“侍卫大哥请讲。”苏妙深吸一口气。
“明日寿宴,戏班胡管事左手小指缺一节,好认。红漆木盒不离其身,多半在腰间或随身包袱。酉时三刻,水榭东南角假山后,有人接应。得手后,放入假山第三层从左往右数第二处缝隙即可,自有人取。”
祁墨语速极快,交代完关键信息,不等苏妙反应,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
“另,主子让提醒小姐,安国公府二夫人近日与永靖伯府走动频繁。明日宴上,若遇永靖伯府女眷,尤其是一位姓韩的夫人,需格外留心,切勿接近或冲突。切记!”
说完,他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苏妙关上窗户,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心脏狂跳。
永靖伯府?韩夫人?
这又是哪一路神仙?
肃王特意提醒,意味着这个韩夫人极其危险?和二夫人勾结在一起了?
任务细节更清晰了,但压力也更大了。不仅要偷东西,还要躲避未知的危险人物。
这一夜,苏妙辗转反侧,几乎未能成眠。
第二天,安国公府老夫人七十大寿的正日子,终于到了。
整个永安侯府从一大早就忙碌起来。柳氏和苏玉瑶盛装打扮,珠光宝气,脸上带着矜持的兴奋和志在必得。苏妙则按照吩咐,穿上了老夫人赏赐的那件玉白色云锦褙子,里面是素净的湖蓝色衣裙,头上只簪了那对珍珠耳钉,打扮得清丽脱俗,既不失礼,又不会抢了嫡母嫡姐的风头。
柳氏看到她这身打扮,尤其是那件褙子,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冷地吩咐了一句“跟紧了,别丢人现眼”。
马车摇摇晃晃驶向安国公府。
越是接近安国公府,街上的车马越多,皆是装饰华贵,可见今日宾客云集。
到达安国公府时,门前已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气派的朱漆大门敞开,穿着统一服饰的下人井然有序地引导着宾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奢华而紧张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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