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言不错。”谢允之站起身,在狭小的船舱内踱了两步,“证据固然重要,但并非唯一。安国公府与北境将领勾结,与前朝余孽往来,其势力盘根错节,不可能毫无破绽。他们在地方上必然有诸多见不得光的产业、人手和往来。若能找到这些,同样可以成为攻击的武器。”
他的思路瞬间打开了。“对啊!正面证据丢了,我们可以从侧面找‘黑料’!搞不定核心业务,就先从边缘业务和供应链下手!”
“王爷在地方上,不是还有‘清吏司’的旧部吗?”苏妙提醒道。
“嗯。”谢允之点头,“这是一条线。另外,‘蛰虫’网络遍布各州,他们手中或许也掌握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信息。关键在于,如何将这些零散的信息整合起来,形成有效的攻击链。”
他看向苏妙,眼神中带着一种将她正式纳入核心决策层的意味:“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到了南方落脚点,我们需要重新评估手中所有的资源,制定新的方略。你,需助我一臂之力。”
“权限升级!从‘技术顾问’晋升为‘战略规划组成员’了!” 苏妙郑重地点了点头:“民女定当竭尽全力。”
正事谈完,气氛稍微缓和。船只继续南下,两岸景色逐渐从北方的雄浑开阔变为南方的水乡婉约。苏妙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掠过的稻田、桑林和白墙黛瓦的村落,恍如隔世。
她忽然想起一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王爷,关于我生母阮姨娘……您之前说,她可能与‘蛰虫’渊源极深。除了那绣样和账本,可还有其它线索?比如……她是否擅长某种特殊的技艺?或者,与某种特定的地方、人物有关联?”
她总觉得,解开生母身上的谜团,或许也能找到新的突破口。
谢允之沉吟道:“阮姨娘之事,本王所知也有限。只知她并非京城人士,似是南方人。至于技艺……除了那惊人的绣工,倒未曾听闻其他。或许,‘蛰虫’内部,会有更详细的记录。待安定下来,可让周先生设法查证。”
南方人……苏妙记下了这个信息。
接下来的航程平静中带着隐忧。老姜偶尔会带来一些零碎的消息,大多是关于京城戒严、搜捕“肃王同党”的情况,以及“蛰虫”在沿线的一些调动,但关于韩四和“货”的消息,始终石沉大海。
苏妙和肃王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船舱里,偶尔在夜深人静时,才会到甲板上透透气。两人之间的关系,在共同经历了生死逃亡和战略探讨后,似乎悄然发生了变化。少了几分最初的试探和戒备,多了一丝基于共同目标和处境形成的、脆弱的信任与默契。
这日傍晚,船只在一个颇为繁华的运河码头小镇靠岸补充给养。按照计划,他们不会下船,由老姜带人去采买。
苏妙靠在船舱窗边,看着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忽然,她的目光被不远处一个蹲在河边洗衣服的妇人所吸引。
那妇人头上包着一块蓝色的布巾,洗衣服的动作麻利。这本身没什么特别。但苏妙注意到,在那妇人脚边的草地上,随意地放着几个她刚刚洗完的、用细草茎编织成的……小玩意儿。
那形态,那手法……
苏妙瞳孔骤缩!
那是几只草编的蚂蚱!和她在肃王府窗台上见到、在生母遗物绣样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在这远离京城的南方小镇,竟然也出现了“草蚂蚱”?!
是巧合?还是……“蛰虫”的标记,或者说,与阮姨娘相关的线索,已经延伸到了这里?
她猛地站起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这时,那个洗衣服的妇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朝船只的方向望了过来。
隔着一段距离和渐起的暮色,苏妙看不清那妇人的具体样貌,但却能清晰地看到,那妇人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捶打衣服。
仿佛只是无意间的一瞥。
但苏妙的心脏,却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那一眼……真的只是无意吗?
这南下的路途,看来注定不会只有风平浪静。
新的谜团,已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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