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快开门!管家查夜!有贼人潜入府中,各院需立刻核查!”
门外粗鲁的拍门声和厉喝,如同冰冷的雨水,狠狠浇在苏妙紧绷的神经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胸而出!
贼人?!后巷的动静果然不是错觉!而且……竟然真的牵扯到侯府内部?!
电光火石之间,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炸开。是冲着她来的吗?是因为金蝉丝?手札?还是肃王那条线暴露了?或者是柳氏借着由头再次发难?
无论哪种,这深夜突查都凶险万分!
“小桃!快!”苏妙压低声音,语气急促到变形,“把桌上所有工具和边角料扫进床底!快!”
她自己则一把抓起桌上那个刚刚完成的阅读支架,目光急速扫视房间。藏哪里?哪里能避开这种近乎抄家式的搜查?床底?箱笼?都不安全!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房间角落那个半人高、用来插放鸡毛掸子和旧画轴的黑陶卷缸上!里面空空荡荡,积着薄灰。
来不及多想!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阅读支架小心地竖着塞进了卷缸深处,又顺手将旁边几卷废弃的画轴塞进去掩盖了一下。从外面看,绝看不出异常。
几乎在她做完这一切的同一时间,小桃也刚把最后一点木屑扫进床底。院门已经被外面的人撞得砰砰作响,门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来了来了!”苏妙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狂跳的心脏,脸上挤出一副被惊醒的惊惶和恐惧,示意小桃去开门。
门闩被拉开,院门“哐当”一声被从外面推开!刺骨的寒风和湿冷的雨气瞬间涌入。
门外站着一群手持灯笼、棍棒,披着油衣的护院家丁,为首的是侯府大管家苏福和……王婆子!
苏福面色凝重,王婆子则眼神闪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恶毒。
“三小姐,得罪了!”苏福还算客气地拱了拱手,但语气不容置疑,“府中混入了宵小,为保各院安全,需得仔细搜查一遍!”
说完,他一挥手,身后那些家丁便如狼似虎地冲了进来,开始翻箱倒柜!
房间本就不大,瞬间被翻得一片狼藉。箱子被打开,衣物被扔得到处都是,床铺被掀开,连墙角那点可怜的积蓄(几枚铜钱)都被翻了出来。
苏妙“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抓着小桃的手臂,身体微微发抖,眼眶泛红,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紧紧跟随着那些家丁的动作,特别是那个黑陶卷缸!
一个家丁走到了卷缸旁,伸手进去摸索!
苏妙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停滞了!
那家丁在里面掏摸了几下,扯出了那几卷废弃的画轴,随手扔在地上,嘟囔了一句:“尽是些没用的破烂。”便转向了别处。
幸好! 苏妙心中狂喊,差点虚脱。阅读支架是竖着放的,家丁粗手粗脚,只是胡乱一摸,没有触碰到!
王婆子显然不甘心,一双三角眼如同毒蛇般在屋内逡巡,最后落在了苏妙和小桃身上。
“三小姐,”她阴恻恻地开口,“这深更半夜的,您和小桃……都没睡?是在做什么呢?”她的目光扫过苏妙和小桃虽然凌乱但明显是外出的衣着(她们刚才紧张没来得及换寝衣)。
苏妙心中警铃大作,这个问题极其恶毒!若回答不妥,很容易被扣上“与贼人勾结”的帽子!
她立刻“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充满了委屈和后怕:“王妈妈!您……您这是什么话!方才那雷声那么大,仿佛就在头顶炸开!我和小桃吓得抱作一团,哪里还敢睡?!正准备点亮油灯缓缓神,就……就听到你们在外面的声音……我们还以为是……是雷公劈到院里来了呢!呜呜呜……”
她哭得情真意切,将深夜未眠的原因完全归咎于那场突如其来的雷暴,合情合理。
王婆子被她这通抢白和哭声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却抓不到任何把柄。
苏福皱了皱眉,显然也对王婆子这过于明显的针对有些不满,沉声道:“王妈妈,搜查便搜查,无关的话少说!”他又转向苏妙,语气缓和了些:“三小姐受惊了,既是误会,我等便去别处查看了。”
说完,他带着家丁,如同来时一般,迅速退出了小院,消失在雨幕中。王婆子狠狠瞪了苏妙一眼,也只能悻悻跟上。
院门再次被关上,留下满地狼藉和惊魂未定的主仆二人。
苏妙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小桃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姐……太……太吓人了……”
苏妙没有安慰她,她自己也需要时间平复那过山车般的心跳。刚才真是太险了!万一那家丁稍微细心一点,万一王婆子坚持要搜身……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依旧淅淅沥沥的雨丝,眼神冰冷。
这次搜查,绝不简单。苏福带队,说明侯爷(或者老夫人)确实得到了有外人潜入的消息。但王婆子的出现,则意味着柳氏想借机生事,目标直指她苏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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