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陆阳压低声音,把望远镜递给向羽,“一点钟方向,山脊下面那片灌木,看到没?”
向羽接过望远镜,顺着陆阳指的方向望去,看了半天,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好像……是有啥东西动了一下?看不真切……是风?”
“不是风。”陆阳肯定地说,“看灌木根部的雪,颜色不对。还有断枝。”
向羽仔细一看,心头一跳:“我操!真有东西!是个黑疙瘩!……妈的,是它!它好像……在睡觉?” 他看到了那个隐藏在灌木阴影下的庞大身躯,随着缓慢的呼吸微微起伏。
“王小鹏!”陆阳猛地转头,盯着吓得脸色发白的少年,语气斩钉截铁,“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老老实实趴在这块大石头后面,不许动,不许出声,等着我们。
第二,我现在就让向羽把你捆起来,塞进那个石头缝里,等我们完事再来捞你。选!”
王小鹏看着陆阳冰冷的目光,又瞅了瞅向羽摩拳擦掌的样子,哪还敢有别的想法,带着哭音连忙说:“我……我趴着!我不动!阳哥,我听话!”
“好!”陆阳一把将他按在巨石后的一个浅坑里,“记住你说的话!敢露头,以后别叫我哥!”
安置好王小鹏,陆阳和向羽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经过一冬天的配合,现在默契无需多言。
陆阳和向羽眼神一碰,瞬间明白了彼此的计划。
在这茂密的柞树林里,远距离射击视线受阻,成功率太低,必须靠近了打!
陆阳迅速解开了三只狗子的牵引绳,低喝一声:“上!”
早就蓄势待发的黑虎、黄盖和戴宗,如同三道离弦的利箭,低吼着冲向山坡上那个黑影!
几乎在狗子冲出的同时,陆阳和向羽如同猎豹般弓身蹿出,一左一右,借助树木和岩石的掩护,呈钳形向山坡上的熊瞎子包抄过去。
山坡上,被狗叫声惊醒的熊瞎子,暴躁地人立而起!
它体型巨大,站起来接近一米七八,浑身黑毛粗硬,脑袋上只剩下一只右耳还在,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左眼延伸到缺失的左耳上,让它的脸看起来更加凶恶扭曲。
它张开大口,发出沉闷而充满威胁的咆哮,露出黄黑色的獠牙。
三只猎狗配合极其默契。
黑虎勇猛,正面佯攻,吸引熊瞎子的主要注意力,不断在它身前窜跳吠叫;黄盖灵活,在侧面游走,伺机扑咬它的腰腹;而最为刁钻的戴宗,则总是试图绕到熊瞎子身后,攻击它相对脆弱的后门和枪炮。
这头刚刚害过人性命的熊瞎子,凶性非比寻常。它被狗群骚扰得狂性大发,粗壮的熊掌带着风声猛地挥向正面挑衅的黑虎,黑虎敏捷地跳开,熊掌拍在空处,砸得积雪和冻土四溅!
它似乎意识到身后那个不断偷袭的家伙威胁更大,竟然不顾黄盖在侧翼的撕咬,猛地一个转身,人立着就朝刚在它后腿咬了一口的戴宗扑去!那架势,完全是拼着硬挨几下,也要先拍死这个烦人的“偷袭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阳和向羽已经趁乱逼近到了三十米内的有效射程!
陆阳率先找到了一棵粗壮柞树作为依托,枪托死死抵住肩窝,63式的枪口瞬间锁定了那个狂躁的庞大身躯!手指连续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枪响几乎连成一线!两发子弹精准地钻入了熊瞎子厚实的前胸,爆开两团血花!第三枪更是刁钻,抓住熊瞎子因扑击而抬头的瞬间,直接打进了它的下颌!
几乎在同一时间,从左侧包抄到位、依托一块岩石站稳的向羽,也毫不犹豫地开火了!
“砰!砰!”
56半自动步枪的声音响起!两发子弹全部命中熊瞎子因转身而暴露出的左侧胸腹部位!
五发步枪子弹,在极短的时间内贯入了熊瞎子庞大的身躯!尤其是陆阳那致命的下颌一枪,更是打断了熊瞎子的脊椎。
熊瞎子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厉咆哮,人立的前肢无力地垂下,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轰隆”一声重重地砸在雪地里,溅起漫天雪沫。
四肢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三只狗子围着倒地的熊瞎子,依旧大口的撕咬着,直到确认它彻底死亡,才逐渐安静下来,吐着舌头,喘着粗气,围着猎物打转。
远处,巨石后面,王小鹏死死地捂着嘴,眼泪顺着脏兮兮的小脸肆意流淌。
他看着那个夺走他父亲生命的巨大威胁终于倒下,看着陆阳和向羽持枪站立的身影,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和后怕而剧烈颤抖着。
陆阳和向羽没有立刻上前,依旧保持着射击姿势,枪口指着倒地的熊瞎子,警惕地观察了几秒钟,确认它彻底死亡。
向羽长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看向陆阳,咧嘴想笑,却感觉嘴角有些发僵:“妈的……这家伙,离着这么远,都感觉真他娘的凶!”
陆阳也缓缓放下枪,冲向羽点了点头,目光投向远处那个从巨石后慢慢探出头、满脸泪痕的少年。
“王小鹏!”陆阳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清晰,“过来!看着害你爹的畜生,由你亲自砍下它的脑袋!”
王小鹏像是被惊醒了一样,连滚带爬地从石头后面跑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到熊瞎子的尸体前。
他看着那巨大的、已然僵硬的躯体,用手里的斧子,对着熊瞎子的脑袋。
一下!一下!
直到把熊瞎子的脑袋砍下来。
他呆立了几秒,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雪地里,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爹!你看见了吗?我给你报仇了!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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