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到了后天。清晨,天色刚蒙蒙亮,陆阳家已经吃完了早饭,刘美兰正在厨房收拾碗筷。
陆山河和陆阳已经把几捆麻绳和一堆叠得整齐的空麻袋搬到了院门口停着的那辆旧解放牌卡车旁边,陆阳又拿了几床不用的破棉被和几把铁锹。
就在这时,向前进穿着一身半旧的棉军大衣,头戴狗皮帽子,精神抖擞地走了过来。
他身后跟着向羽和向军旗。两人此时身上都穿着厚实的大棉袄。
“大哥,阳子,我们都准备好了,啥时候出发?”
陆山河转过身,笑着迎了上去:“前进来了,小羽和军旗也来了!正好,我们这也刚收拾利索。阳子,把家伙事儿都搬上车斗吧。”
“向叔,小羽,军旗。”陆阳也打了个招呼,然后和向羽、向军旗一起,利索地将麻绳和麻袋还有棉被,扔进了卡车的后车斗。
向羽凑到陆阳身边,压低声音,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哥,我都等不及了!一想到去年那些鹿角熬成的鹿角胶,我就兴奋。”
陆阳拍了拍手上的灰,笑了笑:“嗯,争取中午之前就回来。”
就在陆山河招呼着众人准备出发时,几片冰凉湿润的雪花悄然落在了他的鼻尖上。
他抬头看了看愈发阴沉灰白的天色,眉头微蹙。
“亏了昨晚上就把车开回来了!这要是晚几天,这雪要是下大了,山路一封。
咱们这一时半会还真去不了山里了,赶紧的,上车!咱们抓紧时间,争取在雪下大之前赶回来!”
几人赶紧上车,不过驾驶室里,陆山河开车,其余的地方肯定挤不下四个人。
陆阳这时候说道:向叔,你领着军旗在前面,他一个小孩别冻坏了,我和小羽在车斗里。
陆阳说完便和向羽先后爬进车斗,靠着驾驶室,把麻袋铺在车斗里,两人坐在上面,把带来的破棉被展开,裹在身上挡风。
向前进见两人已经进车斗里了,就没没再说什么,带着向军旗进了驾驶室。
陆山河见众人都已上车,便挂上档,这辆老解放卡车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排气管突突地冒出黑烟,缓缓驶离了屯子,朝着去年陆阳捡鹿角的山谷进发。
车子一离开相对平坦的屯间土路,驶上进山的简易伐木道,颠簸立刻变得剧烈起来。被车轮碾压冻结的车辙硌得车厢哐哐作响。
天空中的雪花渐渐变得密集,不再是起初的零星几点,而是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陆山河开得十分小心,但见雪花有些越下越大的趋势,也尽力加快速度。
一个多小时后,卡车终于一条狭窄、车辆无法通行的山沟入口处停了下来。
“到了!前面车进不去了,剩下的路得靠咱们这两条腿了!”陆山河跳下车,对从车上下来的几人说道。
众人纷纷跳下车,活动着被颠簸和寒冷弄得有些麻木的手脚。
陆阳抬头望向山谷深处,这里比外面更加寂静,雪花无声地落在松枝上,只有风穿过光秃秃的灌木时发出的呜咽声。
“爸,向叔,还是我跟小羽在前面开路,去年我俩来过,还熟悉地形。”陆阳说道。
陆山河点点头:“行,你俩小心点,注意看着点脚下的雪壳子,别踩空了!”
“知道了!”陆阳和向羽应了一声,迈开步子,踏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率先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陆山河、向前进和向军旗几人拿着麻袋,麻绳铁锹也紧随其后。
几人走了有半个小时,才来到了山谷,此时的山谷里,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厚厚的积雪有什么东西。
“就这片儿,去年就在这里捡的鹿角!”陆阳对众人说道。
“那就动手吧!先把雪清理出来。”陆山河招呼一声,率先挥起了带来的铁锹,用力铲向积雪。
向前进、向军旗也立刻行动起来。
铁锹翻飞,大块大块的雪被铲到一旁。没挖几下,向羽的铁锹头就“咔哒”一声,碰到了一个硬物。
“有了!”向羽兴奋地低呼,扔下铁锹,徒手扒开周围的雪,一枚形状优美、带着分叉的深褐色鹿角赫然显露出来!
“开门红啊小羽!”向前进笑着赞了一句。
“这才哪到哪,底下多着呢!”向羽得意地捡起那枚鹿角,掂了掂,小心地放进撑开的麻袋里。
山谷里不断响起铁锹碰触到硬物的声音,几个麻袋渐渐被装的越来越满。
经过两个小时奋战,估摸着带来的麻袋快装满了,陆山河直起腰,捶了捶后腰,看了看天色和依旧纷飞的雪花,又看了看地上已经被清理出大片区域、收获颇丰的鹿角堆。
“差不多了!剩下都在边边拉拉的了,太浪费时间了,雪越下越大,收拾收拾,准备撤!”陆山河果断下令。
陆阳听到陆山河的声音,直起腰,用手背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明显。
他环顾四周,果然,山谷中心那片区域已经被清理得七七八八,露出底下枯黄的草甸和散落的石块,新找到的鹿角明显少了,大多是在边缘雪堆里零星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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