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把分好的熊肉装进麻袋,扛在肩上出了门。
他最先奔着前街老张家去。到了院门口,抬手敲了敲院门。
“谁啊?”屋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张探出半个身子喊道。
“哟!阳子!快,快进屋坐!这大晌午的,咋过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小跑着过来打开院门,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陆阳肩上那个鼓鼓囊囊的麻袋瞟。
“不了,张叔。放下东西我就走。”陆阳站在门口没动,将肩上的麻袋卸下来,墩在门边的地上。
老张惊喜道:打下来了?
嗯!幸不辱命!打下来了!幸好那头熊瞎子没跑远。
陆阳从麻袋里掏出那条带着熊掌的前腿。
“这是给您的谢礼!” 陆阳把熊腿往老张怀里一递。
老张眼睛一亮,双手在衣服下摆上搓了搓,这才接过去。
“哎呀!哎呀呀!这怎么好意思呢。”老张连连咂嘴,眼神盯着熊腿不放。
“阳子,你可真是这个!”他腾出一只手,翘起大拇指,“为咱屯子除了一大害!我代表……代表……”
“张叔,”陆阳打断他可能要继续的套话,“东西您收好?我还有事,你先忙。”
“哎!好!好!”老张抱紧了包裹,脸上笑开了花,嘴里客气着,“你说你这孩子,也太实在了!进屋里坐会?……喝口水……”
“不得了,真有事!”陆阳无意多谈,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那我走了,您忙。”
说完,也不等老张再客套,转身拎起地上的麻袋,重新甩上肩头,大步流星就走了。
老张见陆阳头也不回地走远了,赶忙抱着那沉甸甸的熊腿转身进院,反手插上门闩。
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嘴里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掂了掂手里的分量,心里美滋滋地进屋。
怎么样,带熊掌的前腿。这一条腿就值好几十。像你那样,头发长见识短,咱们还能捞下熊掌?以后你就听我的就对了!
老张回屋就跟媳妇显摆上了。
对对对!以后都听你的。
……
陆阳从老张家出来,拐了个弯,朝着医务室走去。
医务室很安静,午后没什么病人。
宁文文正坐在靠窗的桌子后整理着什么单据,宁医生则戴着老花镜,在里间的药柜前慢悠悠地捡着药材。
听到门响,宁文文抬起头,见是陆阳,眼睛立刻弯了起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站起身。
“回来啦?怎么样?没伤着吧?” 她快步走过来,目光在陆阳身上仔细扫过,见他换了身衣服,不像有什么事,才悄悄松了口气。
宁远也闻声转过头,摘下老花镜:“阳子来了?听文文说你一早就进山打熊去了?怎么样?”
“爸,文文。”陆阳把麻袋放在门边的空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
“打下来了,运气不错,没让它跑远。” 陆阳走到宁文文身边,轻轻握了下她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打到了就行,我这一上午心里都七上八下的……你没受伤吧?狗呢?黑虎它们没事吧?”
“都好,都没事。黑虎挨了一下,不重,有护甲挡着呢,回家活蹦乱跳的。”
陆阳简单解释了一句,不想她多担心,随即走到麻袋旁,从里面掏出个用油纸包得方正正的熊五花肉
走到宁远面前,双手递过去:“爸,这块是熊瞎子肚皮上最好的五花,你回家怎么吃都行。”
宁远看着女婿送过来的熊肉,老头子心里暖烘烘的,有好东西还惦记自己这老头子。
“你这孩子……跑一趟山就够累够险的了,还惦记着我。你们自己留着吃。”
“爸,看您说的。”陆阳笑了笑,“我们身边现在就你一个长辈,不想着你想谁啊!”
宁文文走到陆阳身边,对父亲说:“爸,阳子一片心意,您就收下吧。你现在自己一个人,多吃点好的。”
宁远这才不再推辞,笑着点点头,把肉小心地放到里间的阴凉处。
又走回来,关切地问:“那畜生还在夹皮沟?”
“嗯。还在里面,没跑多远。”
“好啊!打下来就好啊!” 宁远欣慰地露出笑容。
“好什么呀!” 宁文文在一旁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埋怨和后怕,她轻轻扯了扯陆阳的袖子,又看向父亲。
“爸,您还说好!多危险啊!那夹皮沟离屯子才多远?出现熊瞎子,也应该是屯子里民兵去!非得他一个人往前冲吗?”
宁远看着女儿不忿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文文啊,你这话,理是这个理,但事不是这个事。”
“首先,人家老张媳妇遇上熊,老张来告诉阳子,这是信得过阳子的本事。
阳子可以不去,人没拿枪逼着他去吧。”
“再说了,打熊是危险,可收益也大。
那颗熊胆就是实实在在的进项。阳子靠山吃饭,凭手艺挣钱,天经地义。他不也为了多挣点吗!”
宁文文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