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命！”他没有任何犹豫。

“很好。”梁清凰眼中掠过一丝满意，

“今日叫你来，还有一事。看看这个。”

流云呈上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块大小不一的焦黑木片，还有一些烧融变形、难以辨认的金属碎屑。

“这是从秋祭现场，密林边缘发射信号烟火的地方，仔细搜寻到的残留物。”梁清凰道，

“木片是特制的防水油木，燃烧充分，几乎不留痕迹。但这些金属碎屑，工部的匠人辨认后说，是一种很少见的合金，常用于制作精密的机簧部件，比如某些特制的弓弩、或者暗器发射机关的枢纽。”

弓弩？暗器机关？

沈砚立刻联想到那支神秘的黑箭！

他上前仔细查看那些金属碎屑，虽然烧融变形，但隐约能看出精巧的构造痕迹。

“殿下怀疑，发射烟火的装置，和射出黑箭的弩具，可能出自同一批工匠，甚至同一来源？”

“只是猜测。”梁清凰道，

“但可能性不小。对方既然能弄到蓝鳞毒，能训练出灰影那样的刺客，掌握一些不为人知的精良武器制造技术，也不足为奇。”

线索似乎又多了一条，但却更加扑朔迷离。

宫廷秘毒，前朝刺客技巧，神秘合金，古老图腾，星象预言。

这些元素混杂在一起，指向的敌人，似乎是一个横跨庙堂与江湖、贯通南北、甚至可能又是延续数十年的庞大阴影。

“李慕白这几日，还在用清水写字吗？”梁清凰忽然问。

流云点头：“是，比之前更频繁。而且，他似乎开始尝试用不同的水质，雨水、井水、甚至加入少许墨汁或茶水的混合液。”

“他在试验，在尝试发送不同含义的信息。”梁清凰冷笑，

“继续盯着，把他写过的所有无字纸都秘密留下，一张也别丢。另外，他最近在看什么书？”

“多是史书、地方志，还有几本前朝宫廷礼仪和服饰图谱。”

宫廷礼仪服饰？

沈砚心中一动。

李慕白查这个做什么？难道也和柳文轩口中的话有关？

“由他去。”梁清凰似乎并不意外，

“他看得越多，想得越多，可能露出的破绽也越多。必要时可以让他偶然看到一点，我们希望他看到的东西。”

就在这时，石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暗凰卫低声禀报：

“殿下，宫里急报，陛下夜半惊梦，醒来后一直说胡话，吵着要见您，宫人劝阻不住。”

梁钰？沈砚眉头微皱。

这位年轻皇帝一直静养，如今又闹起来？

梁清凰脸上并无惊讶，只淡淡说道，“知道了。”

她看向沈砚，“今日先到这里。你回去准备，明日开始，来此训练。”

“是。”沈砚躬身。

梁清凰带着流云匆匆离去，连夜进宫。

沈砚独自留在石室中，看着水镜里依旧沉默的死士，隔壁囚室里喃喃自语的柳文轩，还有托盘上那些焦黑的线索。

肩伤处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

夜色中，马车载着他悄无声息地返回公主府。

而皇城方向，夜色深重，宫门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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