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拘置所
刺耳的警报声并非“响起”,而是如同无数把烧红的铁钎,猛然捅穿了关东拘置所那凝固了绝望的死寂!
那声音凄厉、高频、持续不断,像濒死巨兽的哀嚎,又似地狱警笛的尖啸,瞬间将整座钢铁牢笼撕扯得粉碎。
死水般的秩序被彻底搅成沸反盈天的漩涡!
狱警们如同被投入滚油的蚂蚁,瞬间炸开了锅。
刺耳的警笛红光疯狂闪烁,映照着一张张因极度震惊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经验丰富的队长额头青筋暴跳,对着对讲机嘶吼:
“A区!
B区!
所有闸门立刻锁死!
监控室!
给我一帧一帧回放浅仓威牢房的录像!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重复,目标极度危险!
允许使用非致命武力!”
新入职的年轻狱警脸色惨白如纸,握着霰弹枪的手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冰冷的汗水浸透了后背制服,粘腻一片。
他徒劳地用手电光束扫射着牢房内每一个阴影角落——冰冷的水泥墙、简陋的铁架床、甚至角落那污秽的马桶,仿佛那个凶神会从地砖缝隙里钻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汗水的酸臭,以及一种名为“未知恐惧”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不可能……
那门……
那锁……
他难道是鬼吗?!”
年轻狱警的声音带着哭腔,逻辑在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前彻底崩塌。
“闭嘴!
集中精神!”
老队长厉声咆哮,但他自己布满血丝的双眼深处,那抹无法驱散的阴霾却越来越重。
浅仓威的消失,不是越狱,是蒸发!
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拥有超自然力量的杀人狂魔,此刻正像一颗解除保险的毒气弹,被投向了毫无防备的城市腹地!这个念头让他骨髓发寒。
他们无从知晓,就在警报拉响的零点几秒前,浅仓威的身影已如同投入水中的墨滴,无声无息地溶解在了牢房角落那面布满污渍的镜面之中。
镜世界——光怪陆离,扭曲颠倒。
天空是凝固的、病态的暗紫色漩涡,脚下是冰冷光滑、能映出无数个诡异倒影的镜面大地。
废弃的高楼如同被巨手揉捏过,以违反物理定律的角度倾斜、折叠、相互穿透。
这里没有风,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死寂。
浅仓威的身影在此凝结。
没有束缚!
没有栅栏!
没有那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
他贪婪地、近乎窒息般深吸了一口这扭曲空间里冰冷的空气(如果那能称之为空气的话)。
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高压下的岩浆,从他胸腔深处猛烈地炸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
癫狂到极致的笑声从他喉咙里喷薄而出,不再是人类的声音,更像是受伤野兽混合着金属摩擦的嘶吼。
在死寂的镜世界里疯狂回荡、碰撞、折射,形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声浪!
他猛地张开双臂,如同要拥抱这扭曲的自由,紫色的王蛇装甲在暗紫天幕下闪烁着冰冷而凶戾的光泽。
他能感觉到毒蛇王(Venomonster)在契约卡中躁动不安的嘶鸣,那狂暴的力量与他体内的暴戾完美共鸣。
“自由!
这才是老子该待的地方!”
他对着扭曲的天空咆哮,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关东拘置所?
那些穿制服的杂碎?
还有那些把我送进来的废物们……
等着吧!
老子会一个一个,用最痛快的方式,跟你们好好‘叙旧’!”
狂笑声中,他化作一道紫色的残影,在支离破碎的镜像城市中高速穿行,所过之处,那些扭曲的玻璃幕墙仿佛都因他的暴戾气息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空间的转换带来短暂的眩晕。
浅仓威的身影如同被吐出的秽物,骤然出现在一条城市最边缘、被遗忘的肮脏陋巷深处。
浓烈的腐臭味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嗅觉上——
那是混合了馊水、排泄物、垃圾发酵和廉价化学品的终极恶臭。
两侧墙壁布满滑腻的青苔和层层叠叠、意义不明的污秽涂鸦,地面坑洼,积着粘稠的、颜色可疑的污水。
几缕惨淡的光线勉强挤进狭窄的巷口,更衬得深处如同怪兽的食道。
浅仓威低头,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件肮脏、散发着汗臭与铁锈味的灰色囚服上。
一股比巷中恶臭更强烈的厌恶感猛地冲上喉头,胃部一阵翻搅。这身皮,是耻辱的烙印,是“被驯服”的象征!
“操!
这他妈裹尸布一样的东西!”
他低吼着,一把扯住领口,布料发出“嗤啦”的撕裂声,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他生生撕碎。
就在这时,一阵轻佻、散漫的脚步声和嬉笑打闹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巷口的死寂。
三个身影晃了进来,像三条闯入别人地盘的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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