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秋脸色骤变,下意识就要往木箱里躲。苏慕言却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来不及了,他们这次肯定会仔细搜。你跟我来。”
他带着沈砚秋走到厢房的角落,掀开地上的一块青石板,下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这是以前用来存放粮食的地窖,你先躲进去,我去应付他们。记住,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
沈砚秋看着洞口,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她钻进地窖,苏慕言将青石板盖好,又在上面放了一个木箱,挡住洞口的痕迹。刚做完这一切,外面的敲门声就更响了,“苏先生!再不开门我们就撞门了!”
苏慕言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长衫,走过去打开门。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巡捕涌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刚才在车里抓沈砚秋的那个男人,他盯着苏慕言,眼神锐利:“苏先生,刚才是不是有个女人躲进你这里了?”
“官爷说笑了,我这院子就这么大,你们刚才也看过了,哪有什么女人?”苏慕言从容不迫地侧身,“如果官爷不放心,可以再搜一遍。”
巡捕们立刻在院子里搜了起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个为首的男人走进厢房,目光在房间里扫来扫去,最后落在角落里的木箱上,“那个木箱里装的是什么?”
“都是些旧书,怕受潮,所以放在那里。”苏慕言平静地说。
男人上前,一把推开木箱,看到下面的青石板,眼神一沉,“把石板掀开!”
苏慕言的心猛地一紧,却还是强装镇定:“官爷,这石板下面是地窖,早就空了,里面又黑又潮,哪能藏人?”
“少废话!让你掀开就掀开!”男人说着,就要弯腰去搬石板。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哨声,一个巡捕跑进来,急声道:“头!总局来电话,说有紧急情况,让我们立刻回去!”
男人皱了皱眉,狠狠瞪了苏慕言一眼,“算你好运!我们走!”他带着巡捕们匆匆离开,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苏慕言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走到角落里,掀开木箱,移开青石板,“他们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沈砚秋从地窖里钻出来,身上沾了些泥土。她看着苏慕言,感激地说:“这次又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已经被他们抓走了。”
“不用谢,我只是在完成我父亲的遗愿。”苏慕言笑了笑,“不过,巡捕房这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得想办法把你送出去。”
沈砚秋点了点头,她知道北平已经不安全了,可是“烬余簮”还没找到,她不能就这么离开。她看着苏慕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苏先生,我知道现在说这话可能有些唐突,但是……你能不能帮我找‘烬余簮’?我母亲说,只有找到它,才能解开当年的秘密。”
苏慕言沉默了片刻,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父亲的遗愿就是帮你找到‘烬余簮’,我自然会帮你。不过,‘烬余簮’的下落一直是个谜,我这些年也一直在查,却没什么线索。”他顿了顿,“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或许他能帮我们。”
“谁?”沈砚秋急忙问道。
“北平‘聚雅轩’的老板,柳仲文。”苏慕言说,“柳老板是北平有名的古玩收藏家,手里有很多稀有藏品,而且他和当年的一些老人物有往来,或许他知道‘烬余簮’的下落。”
沈砚秋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不行。”苏慕言摇了摇头,“现在巡捕房肯定在到处找你,贸然出去太危险了。等明天天亮,我先去‘聚雅轩’探探柳老板的口风,再带你去见他。”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今晚你先在这里将就一晚,厢房里有张床,你可以休息一下。”
沈砚秋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自从离开沪上来到北平,她一直孤身一人,处处小心翼翼,如今遇到苏慕言,终于有了一丝依靠。她看着苏慕言,轻声道:“苏先生,谢谢你。”
苏慕言笑了笑,转身走出厢房,“你早点休息吧,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沈砚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中百感交集。她走到床边,坐下,摸出发髻上的银簪,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簪头的缠枝莲纹。母亲的秘密,“烬余簮”的下落,还有巡捕房的追捕,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缠绕。她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但她知道,她不能退缩,必须找到“烬余簮”,解开所有的谜团。
窗外的月光透过毛边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砚秋将银簪放在枕边,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苏慕言的话,还有巡捕房那些人的嘴脸,心中充满了不安。她知道,明天去见柳仲文,又将是一场未知的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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