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陈景行叹了口气,翻过几页,“可惜清末战乱,龙华塔遭炮火损毁,镇龙簮也在混乱中断裂,赤阳石不知所踪。失去了赤阳石的牵引,簮魂渐渐虚弱,塔下的玄阴煞气开始蠢蠢欲动。你祖母与先父耗费半生心血,也未能找到赤阳石,只能凭借双玉之力,暂时稳住塔脉。”
他看向沈清辞:“如今你祖母与先父都已过世,守护镇龙簮与龙华塔的重任,便落在了你的肩上。这次我带来的档案中,记载了赤阳石的下落线索,还有重启簮魂、稳固塔脉的方法。”
沈清辞心中一喜:“陈先生,赤阳石在哪里?”
陈景行拿起一册标注着“风物志”的档案,缓缓念道:“‘赤阳石,藏于沪上百年老宅,宅中植有古桂,花开时节,香飘三里,石映桂影,方现其踪。’这是档案中唯一的线索,据先父推测,这处老宅,应该就在法租界与华界交界的老城区一带。”
“古桂老宅……”苏曼卿沉吟道,“沪上老城区里,有古桂的老宅不在少数,但能‘香飘三里’的,恐怕只有愚园路附近的‘桂苑’了。那座宅子是前清翰林的故居,距今已有一百多年,园中确实有一株百年古桂,只是多年前主人举家迁走,如今已荒废多年,传闻里面常有怪事发生。”
陈景行眼中一亮:“如此说来,赤阳石很可能就在桂苑之中。不过玄阴会的人定然也查到了这条线索,我们必须尽快行动,赶在他们之前找到赤阳石。”
沈清辞点了点头,指尖再次抚上那半枚古簮:“只是桂苑荒废多年,又地处偏僻,玄阴会的人若在暗中埋伏,我们贸然前往,怕是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这个自然要周全打算。”苏曼卿站起身,走到窗边,撩起一角黑布向外望去,“我认识巡捕房的李探长,他为人正直,且与玄阴会有旧怨,或许可以请他帮忙,调派几名巡捕在外围接应。另外,我还可以让手下的弟兄先去桂苑附近探查,摸清里面的情况。”
陈景行赞同道:“苏女士考虑周全。不过玄阴会的人精通易容与暗杀,行事诡秘,我们不可大意。档案中还记载,赤阳石遇阳气则亮,遇阴气则暗,沈小姐手中的半枚镇龙簮,虽无赤阳石,却仍残留着纯阳之气,可作为寻找赤阳石的指引。”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铜制罗盘,递给沈清辞:“这是文渊阁传下的‘引阳罗盘’,将你的半枚古簮放在罗盘中央,它便能指引赤阳石的方向。只是罗盘的阳气较弱,若遇到玄阴会的阴邪之气,指针会剧烈晃动,你们务必小心。”
沈清辞接过罗盘,入手沉甸甸的,罗盘中央刻着一个小小的“阳”字。她将半枚古簮放在中央,果然见指针微微转动,指向西北方向——正是愚园路桂苑的方位。
“事不宜迟,我们今日入夜后便出发。”沈清辞将罗盘收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镇龙簮断裂百年,塔脉异动日益加剧,若不能尽快找到赤阳石,重启簮魂,沪上恐怕会有大灾祸。”
陈景行点了点头,将档案重新整理好,锁进木箱:“我随你们一同前往。这些档案中还有破解玄阴会阴邪功法的法门,或许能派上用场。”
苏曼卿站起身:“那我现在就去联系李探长,再让手下弟兄去桂苑探查。清辞,你与陈先生留在洋行,再仔细研究一下档案,看看有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
说罢,苏曼卿便转身离开了密室。阁楼里只剩下沈清辞与陈景行,煤油灯的光晕在书页上缓缓流动,将那些古老的文字映照得愈发清晰。
沈清辞拿起一册《守护者名录》,只见上面记载着历代守护镇龙簮与龙华塔的人名,从明朝的高僧,到清朝的官员,再到民国的沈佩兰与陈景行的父亲,每一个名字后面都附有简短的生平与事迹。
“没想到,沈家守护古簮已有百年之久。”沈清辞心中感慨,指尖划过祖母沈佩兰的名字,“我小时候听祖父说,祖母年轻时常常独自一人前往龙华塔,当时我以为只是祖母信佛,如今才知,她是在默默守护着沪上的安宁。”
陈景行叹了口气:“守护之路,从来都是孤独而艰险的。先父曾说,历代守护者,大多不得善终,要么死于玄阴会的暗杀,要么为稳固塔脉耗尽心血而亡。你祖母当年,便是为了阻止玄阴会的人盗取档案,被他们的掌门将打成重伤,缠绵病榻多年才过世。”
沈清辞心中一痛,握着古簮的手指微微收紧:“玄阴会的掌门是谁?”
“档案中记载,玄阴会的掌门人称‘玄阴老怪’,真实姓名不详,武功高强,且修炼了一种极为阴邪的‘噬阳功’,专门吸收他人的纯阳之力来提升自身修为。”陈景行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当年先父与你祖母联手,也只是将他打成重伤,未能将其彻底铲除。这些年,他一直隐匿不出,想必是在修炼恢复,如今重现江湖,实力定然更胜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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