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玦刚回府,贴身护卫卫凛便上前一步,接过斗篷时低声道低声道:“大人,今日又有十来份礼,按老规矩收进库了,名单在书房。”
江承玦“嗯”了一声,心里却想着宫里那顶暖轿——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陛下今日……”卫凛忍不住多嘴半句。
江承玦摆摆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转身往书房走,指尖还残留着手炉的温度。
推开书房门,炭火暖融融的。他坐下,扫了眼名录,都是些熟悉的名字。
看来不少人也在观望。
他搁下清单,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指尖轻叩桌面。
陛下若真能改,自是万民之福。
若不能……他垂下眼,看着自己能执笔亦能握剑的手。
那便只能做另一手准备了。
第二天,宋景衍以“龙体欠安”为由,直接翘了早朝。
他实在是懒得去听那些文绉绉的争吵,也不想面对那些敢怒不敢言的眼神。
他溜达到了御书房,屏退了左右,说是要静养,实则开始翻阅这个朝代的史书、律例和各地奏报。
作为系统,他有着顶尖的学习能力和信息处理能力,再加上自带庞大的数据库辅助,理解起这个世界的规则和现状并不算太难。
不过,学习到底是件耗费心神的事情。
两个时辰后,006哀叹一声,果然还是躺平更符合他的人生追求。
他百无聊赖地趴在宽大的紫檀木御案上,随手抽过一本某个地方官递上来的请安折子。
内容空洞全是奉承话的,他拿起朱笔,在上面歪歪扭扭地画了只伸脖子瞪眼的乌龟。
看着自己的杰作,他心里还有点小得意。
就在这时,苏公公小心翼翼的进来禀报:“陛下,江承玦江大人在外求见,说是……有东西要呈给陛下。”
宋景衍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把那本画了王八的奏折往一堆文书下面塞了塞,清了清嗓子,“快让他进来。”
殿门轻启,江承玦迈步而入。他今日依旧穿着那身绯色官袍,衬得身姿如玉,面容清俊。
他走到御案前,规规矩矩地行礼:“臣江承玦,叩见陛下。”
“江爱卿平身。”宋景衍抬了抬手,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带着点好奇,“你给朕带了什么东西?”
江承玦站起身,从袖袍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罐,双手奉上,声音清润平和:“昨日听陛下圣体违和,嗓音微哑。臣家中备有些许自制的秋梨膏,对润喉清肺略有微效,望能稍解陛下不适。”
宋景衍愣了一下,心里有点意外,又有些惊喜的感觉。
他关心我,他人好好啊。
他假装毫不在意地开口,“放下吧。”
江承玦依言将梨膏轻轻放在御案一角。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桌案,恰好看到了被匆忙掩盖,却仍露出一角的奏折,以及上面那抹醒目、幼稚、可笑的王八图案。
他清冷的眼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愕然,随即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去了所有情绪。
不知是出于臣子的责任,还是对这位帝王的试探,他鬼使神差地开口:
“陛下,若您……暂无暇批阅奏章,且信得过微臣,”他微微躬身,“臣或可代为初步整理、批注,将紧要之事摘要呈报,以供陛下圣裁。”
这话一出,旁边的苏公公吓得脸都白了,冷汗涔涔而下。
代批奏章?!这是何等僭越!如此大逆不道,江大人今日莫不是疯了?!
然而,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龙椅上的宋景衍非但没有勃然大怒,反而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眼睛都亮了一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应下:“好啊好啊!你批吧!这些都交给你了!” 宋景衍语气轻松得不得了。
“朕正好去试试你这梨膏效果如何。”
说完,他站起身,拿起梨膏头也不回地就钻进了里间,留下江承玦和目瞪口呆的苏公公在原地。
江承玦站在原地,看着帝王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这堆奏章,清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茫然。
这位陛下……他到底想做什么?
苏公公战战兢兢地凑上前,声音发颤:“江、江大人,这……”
江承玦缓缓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再抬眼时,已恢复了平日的沉静。
他走到御案前,拿起毛笔,开始翻阅那本画着王八的奏折。
而里间,宋景衍正笨手笨脚地用热水泡着梨膏,心里美滋滋地想:太好了!有人帮忙干活!这样我就能更快地把国家搞乱了!江爱卿真是个大好人!
宋景衍唤来宫人,要了滚水,茶叶和茶盏。拿着那罐梨膏,在脑子里噼里啪啦地调取数据库,紧急学习“如何泡一杯符合古人审美、清雅不甜腻的茶”。
他模拟了无数次水温、投茶量、冲泡时间,感觉比处理系统错误还累。捣鼓了好一阵,终于觉得自己“学有所成”。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盏香气氤氲的茶走出来,心里有点小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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