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尚未完全驱散夜的寒意,皇宫深处却已有人悄然苏醒。
符英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那面光可鉴人的银镜,嘴角噙着一丝压不住的、狡黠而得意的笑容。
台上那些精致华贵的首饰和化妆品被她推到一边,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套侍女昨晚偷偷送来的、最普通不过的深灰色粗布衣裤。布料摸起来有些粗糙,却带着阳光晒过的干净味道。
她利落地脱下柔软的睡裙,换上这身平民装扮。
粗布摩擦着皮肤,带来一种新奇又陌生的触感,不同于丝绸的滑腻,也不同于铠甲的冰冷,是一种实实在在的、属于劳动和行动的质感。
她将裤腿扎进软底短靴里,上衣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然后,她开始对付自己的头发。
乌黑的长发被她灵巧地编成一股结实又不会太起眼的麻花辫,甩到脑后。
没有佩戴任何发饰,脸上更是未施粉黛,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眉眼。
她对着镜子左右转了转,镜中的少女眉眼清朗,身姿挺拔,虽然难掩那份天生的丽质,但那股子利落劲儿和朴素的衣着,确实冲淡了不少宫廷娇养出的贵气,更像是个清秀又带着点野性的学徒工,或者某个小武馆里练功的女孩。
“完美!”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眨了眨眼,打了个响指,属于周信诚的那份对于“角色扮演”的小得意简直要满溢出来。这种偷偷摸摸、改头换面去做点“出格”事的感觉,让她心跳微微加速,有种挣脱了所有束缚的自由和兴奋。
她小心地推开房门,如同最灵巧的猫,踮着脚尖穿过寂静的走廊。清晨的皇宫静得出奇,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卫兵换岗的脚步声。
就在她即将溜出居住区域,走向通往侧门的走廊时,旁边一扇房门被轻轻推开。
莱因哈特·冯·艾森巴赫走了出来。他依旧穿着一丝不苟的深色常服,银白的长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仿佛不是刚起床,而是结束了某种晨间冥想。他手中拿着一本厚重的古籍,似乎正要去书房。
两人在走廊上迎面遇上。
莱因哈特的脚步顿了一下,紫水晶般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从符英的头顶扫到脚底,将她这身与宫廷格格不入的打扮尽收眼底。他的目光在她那明显是平民衣料的衣服、扎起的裤脚、以及未施粉黛的脸上停留了零点一秒。
符英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准备迎接盘问。她甚至飞快地在脑子里编造借口——去晨练?地方太偏僻?穿这样方便?
然而,莱因哈特只是极其轻微地挑了一下眉梢,那双冰冷的紫瞳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解读的微光,像是分析出了什么无关紧要却有趣的数据。他没有开口询问,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便抱着他的书,面无表情地与符英擦肩而过,仿佛只是遇到了一个起早打扫的陌生侍女。
符英:“……”就这么过去了?她准备好的说辞全憋在了肚子里。这冰块脸,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她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挫败感。
继续溜向侧门,眼看胜利在望,经过一扇虚掩的房门时——那是罗兰临时养伤的房间——里面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带着明显关切的询问:
“符英……?这么早,你要出去?”
是罗兰的声音。听起来依旧虚弱,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符英脚步一僵,暗叫一声不好。怎么把他给忘了!罗兰的感知似乎比以前更加敏锐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凑到门缝边,压低声音:“嗯……出去……透透气,嗯,晨练!对,晨练!”她的声音因为心虚而有点发飘。
房间内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罗兰温和却了然的低笑,似乎透过门缝都能想象到他此刻带着些许无奈和纵容的表情。
“小心些。”他没有多问,只是轻声叮嘱,“早点回来。需要……我让谁跟着吗?”
“不用不用!”符英连忙拒绝,“就在附近,很快回来!”说完,她不敢再多停留,像只被惊到的兔子,飞快地溜走了。
直到冲出侧门,冰冷的晨风扑面而来,她才长长舒了口气,拍了拍胸口。吓死了!不过……这种被人默默关心着、却又不过度干涉的感觉,似乎……还不赖?
她摇摇头,把这点小插曲抛到脑后,辨认了一下方向,身影迅速融入灰蓝色的晨雾与渐起的市井声响之中,朝着城西那片破旧的棚户区,脚步轻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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