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英嘴角抽搐了一下,率先打破了寂静:“把他们都杀了然后自己当国王……你还真是……思路清奇。”
她揉了揉眉心,“我们是去解决问题,不是去增加问题的。”
撒坦尼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目光扫过极寒那圆滚滚的身体:“而且,管理一个国家,尤其是刚从魔灾中恢复、百废待兴的国家,可比毁灭它要复杂和麻烦无数倍。我们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兴趣。”
伊莎贝拉更是直接否决,语气带着属于贵族的骄傲与对秩序的维护:“龙德施泰特家族的骑士,绝不会行此篡逆之事!更何况,暴力夺权只会带来更大的混乱和后续无穷的麻烦。”
极寒的小脑袋歪了歪,似乎不太理解为什么明明有最简单直接的方法不用,非要绕圈子,它嘟囔了一句“人类真麻烦”,然后又缩回了撒坦尼斯的背包里,不再理会外面的“复杂”局势。
“硬的不行,明显会惹一身骚,”
符英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那我们就来软的。”
“软的?”伊莎贝拉疑惑。
“对,嘴炮。”符英打了个响指,目光落在伊莎贝拉身上,“这里就你一个正儿八经的旧贵族,身份够,名气也有。你去跟他们讲道理,把费勒斯保下来。”
伊莎贝拉脸色一僵:“我?去跟品·克海尔讲道理?还要保费勒斯?这……”他自己内心深处也觉得费勒斯罪孽深重,更何况让他去面对那个巧舌如簧的投机分子?
“不然呢?”符英双手一摊,“我和撒坦尼斯上去怎么说?‘嘿,我们是路过的好心人,看这国王挺惨的,放了他吧’?还是‘我们是魔族代表,来捞我们的合作者’?”
撒坦尼斯也难得地附和了一句,虽然语气依旧平淡:“这是目前引起最小骚动,同时有可能达成目标的方法。至少,可以尝试。”
在符英“信任”的目光和撒坦尼斯“平静”的注视下,伊莎贝拉感觉自己仿佛被架在了火上。他回想起试炼中白金龙首的质问,想起自己需要做出的改变和决定。最终,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我试试。”
王城中心广场。
曾经哥布林狂欢的石台,如今被稍加改造,成了一个更加“正式”的处刑台。费勒斯被两名卫兵押解着,跪在台中央,他依旧低着头,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漠不关心,又或是早已麻木。
品·克海尔站在台前,那身银甲蓝袍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正对着台下越聚越多的人群,慷慨激昂地陈词:
“……正是这个罪人!费勒斯·冯·罗耶尔!为了一己私欲,不,是为了他那可悲的、无法承担的责任感,愚蠢地向魔族屈膝,引来了毁灭的魔灾!让我们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园,承受了无尽的痛苦与屈辱!他的罪,罄竹难书!他的恶,天地不容!”
他挥舞着手臂,声音极具煽动力,粉色的短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台下的民众被他的话语牵引着情绪,许多人脸上露出了愤慨与仇恨,纷纷高声呼应:
“处死罪王!”
“清算血债!”
品满意地看着群情激奋的场面,准备宣布最终的判决,他抬起手,声音拔高:“在此,我以幸存者的名义,以所有受难者的名义,宣布……”
“慢着!”
一个清亮而带着决绝的声音响起,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只见伊莎贝拉·冯·龙德施泰特大步从人群后方走来,他银发耀眼,身姿挺拔,即使穿着简便的衣物,也难掩那份属于古老贵族的气质。他一步步走上处刑台,与品·克海尔对峙。
品看到伊莎贝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一种了然和虚伪的热情:“哦?龙德施泰特!我还以为你已经……没想到你还活着!你是来和我一同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见证罪恶被彻底清除的吧?还是说,”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想亲自操刀,结果这个让你家族蒙羞、让王国沦陷的罪人,以泄心头之恨?”
伊莎贝拉感受着台下无数道目光,以及身后隐藏在人群中的符英和撒坦尼斯那无形的“期待”,心脏跳得如同擂鼓。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回忆着符英塞给他的那些他自己都觉得别扭的台词,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不!品·克海尔,我是来解救我的王的!”
台下一片哗然。品也愣住了,随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讥讽:“你的王?你还认这个罪人当王?伊莎贝拉,你清醒一点!你难道忘了?我们这些天所遭受的一切苦难,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甚至被扭曲成怪物!全都是因为这个罪人与魔物勾结!”
“王他只是为我们着想!”
伊莎贝拉硬着头皮,几乎是背诵般地说道,“他不愿看到我们在与艾瑟兰的圣战中落败,不愿子民沦为亡国奴,才铤而走险,去向魔族借取力量!他甚至愿意倾尽所有,独自承担代价!何错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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