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提笔便算，又快又准。算完最后一题，他抬起头，眼中闪着光：“大哥，我懂了。算学不只是账房先生的本事，它能让人看清虚实，明辨真伪。就像……就像治国一样，要知道天下有多少田、多少户、每年收多少粮、征多少税，才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李承乾笑了，这次是真正的、欣慰的笑。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不只是治国。将来你若有心仪之人，能让她不必为家计烦忧，不必因账目糊涂受人蒙蔽，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好。”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那个绣着并蒂莲的锦囊，递还给李治：“这个，现在可以送出去了——如果你觉得准备好了的话。”

李治接过锦囊，没有立刻收起，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张新写的素笺。上面的字迹工整了许多：

“曾羡枝头鸟，今知筑巢艰。愿学算经术，为卿计百年。”

没有错别字。

李承乾看了，哈哈大笑：“好！这才是我李家的儿郎！”他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回头道，“对了，三日后宫中举办‘算学大赛’，胜者有赏。你若能进前三，大哥准你一件事——只要不违礼法。”

门轻轻合上。李治握着那张素笺，看向窗外。梨花已谢，枝头抽出嫩绿的新叶。春天就要过去了，但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才刚刚开始。

后排，蕊儿正在低头验算一道复杂的粮仓容积题，专注的侧脸在午后阳光里，格外好看。

李治深吸一口气，提笔开始演算。算盘珠子噼啪作响，在寂静的书房里，像极了某种轻快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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