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效,对,绩效!”
朱标嘴里念叨着这个新词,越念眼睛越亮。
“除了全勤奖和清廉奖,还可以有‘办案效率奖’,专门给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
“可以有‘税收增长奖’,给户部和地方布政司!”
“还可以有‘开荒屯田奖’……”
他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踱步,灵感如同泉涌,根本停不下来。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他就构思出了十几种五花八门的奖项,几乎涵盖了朝廷的方方面面。
“还有,还有最重要的一个!”
朱标猛地停下脚步,双眼放光地看着陈光明。
“百姓爱戴奖!”
他激动地说道。
“这个奖,不看别的,就看治下百姓的口碑!”
“我们可以每年派专门的巡查御史,微服私访,去听,去看,去问!”
“谁家的官员是真的为民做主,谁家的是在作秀,百姓心里有杆秤!”
“这个奖的奖金要最高!要让所有官员都明白,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朱标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简直是天才之作。
只要这个奖项一推行。
天底下的官员为了那丰厚的奖金,为了这份独一无二的荣誉,还不得挤破了头去当个好官?
到时候,大明何愁不清明?
“我明天,不,我现在就进宫!我要把这个法子告诉父皇!”
朱标越想越兴奋,转身就想往外冲。
“殿下,别急。”
陈光明慢悠悠地声音从身后传来,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一半的热情。
朱标回过头,有些不解。
陈光明指了指他面前的茶杯。
“光有奖励,没有惩罚,这套法子走不远。”
“而且……”
陈光明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这些奖项,对付那些品级不高的中下层官员,或许效果拔群。”
“可对于那些真正位高权重,已经站在权力顶端的大人物呢?”
“他们会在乎这点奖金吗?”
朱标脸上的激动神色瞬间凝固。
是啊。
一个六部尚书,一个封疆大吏,他们本身就已经富甲一方,权势滔天。
一点点奖金,对他们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
可贪腐一次的收益,却可能是这奖金的十倍,百倍。
他们会为了这点“小钱”,放弃唾手可得的“大钱”吗?
朱标刚刚燃起的热情,又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
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先生说得对,对付他们,不能只用奖励。”
“必须要有惩罚!”
“对于那些高官,一旦查实贪腐,不但要追回所有赃款,还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比如,剥夺他们的一切功名,在史书上给他们记上耻辱的一笔!”
“甚至……甚至可以让他们穿着囚服,在他们曾经管辖过的地方游街示众!”
朱标想出的法子,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与决绝。
陈光明听着,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他不能说得太透。
历史的走向,他只知道一个大概,里面填充的无数细节,早已因为他的到来而发生了改变。
他不是神,不可能算无遗策。
这些日子,他总是隐隐有些心神不宁。
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自己。
那种感觉,让他背脊发凉。
朱元璋。
那个多疑、狠厉,将天下视为私产的铁血帝王。
自己这只小蝴蝶,已经煽动了翅膀,迟早会被他发现。
到时候,他会怎么对待自己这个“妖人”?
陈光明不敢去想。
他只能寄希望于朱标能快点成长起来,寄希望于那位仁慈的马皇后,能在关键时刻护住自己。
他闭上眼睛,掩去眸中的无奈与忧虑。
朱标见陈光明似乎有些疲惫,以为是自己打扰太久,便识趣地躬身行了一礼,主动告退了。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的瞬间,陈光明悄悄松了口气。
…………
与此同时,燕王府的后院。
“喝!”
一声爆喝,朱棣赤裸着上身,将一个奇形怪状的铁疙瘩猛地举过头顶。
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皮肤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两个月。
整整两个月,他每天都按照陈光明给的“训练计划”,风雨无阻地进行着非人的锻炼。
如今的他,身形比之前壮硕了一圈,原本略显单薄的身体,此刻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扔下的那个铁疙瘩,是按照陈光明画的图纸,让工部最好的铁匠加班加点打造出来的。
两个巨大的铁饼,中间用一根铁棍连着。
工部的官员们研究了半天,也没搞懂这个叫“杠铃”的玩意儿是干什么用的。
但朱棣却把它当成了宝贝。
他严格按照图纸旁边标注的“标准卧推”、“硬拉”、“深蹲”等动作,学习着正确的发力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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