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一直被压制在临界点之下的恐怖神性,失去了最后的束缚,开始疯狂暴涨。原本勉强维持平衡的高维裂隙,在这一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陈锋看向了对面那个沉默的黑阳。他的声音,不再是保护者的低语,而是毁灭者的宣告。
“现在。”“只剩我们了。”
……
黑阳感受到了威胁。
那颗代表着宇宙终极抹除力量的天体,在陈锋宣告的瞬间,停止了它亘古不变的旋转。
它周围的引力场开始坍塌,试图在陈锋出手之前,将这个狂妄的窃贼连同他所在的维度一起压碎。
但陈锋没有躲避。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压顶而来的黑暗。
这具由碳基物质构成的人类躯壳,在如此高维度的规则风暴面前,脆弱得像是一张纸。
它确实太从弱了。
它限制了神性的输率,也限制了权柄的展开。
既然枷锁已断,那这层伪装,也不再需要。
陈锋的意志,下达了最后一个针对自身的指令。
“解构。”
在那一瞬间,那个渺小的黑色人影崩解了。
没有血肉飞溅,没有能量溢散。
他直接化作了最纯粹的信息流。
紧接着,光爆发了。
那不是恒星燃烧的热能之光,也不是伽马射线的辐射之光。
那是规则具象化后的,绝对的存在之光。
这光芒以超越了物理常数的速度,瞬间充斥了整个高维裂隙。
原本黑暗、混沌、不可名状的维度缝隙,被强行照亮,被强行赋予了“白昼”的概念。
在这无尽的光海之中,一尊巍峨的存在缓缓升起。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因为它即是规则本身。
它像是一条盘踞在时间长河之上的巨龙,又像是一尊俯瞰着万千维度的巨人。
它的每一寸“肌肤”,都是由高度压缩的真理符文构成。
它的每一次“呼吸”,都引发了周围时空的剧烈震荡。
视为昼,瞑为夜。
吹为冬,呼为夏。
这是陈锋的神性本体。
这就是烛龙。
那个曾经看起来不可一世、吞噬万物的黑阳,在这尊光之巨神面前,竟然显得有些渺小。
烛龙睁开了双眼。
两道实质化的目光,穿透了维度的迷雾,死死锁定了黑阳。
这不是窃贼与原主的对峙。
这是新神对旧神的宣战。
……
光,充斥了维度裂隙的每一个角落。这里不再是黑暗的缝隙,而变成了一片光明的海洋。那是烛龙的领域,是陈锋意志的延伸。
局势在这一瞬间完成了逆转。
曾经,那颗吞噬万物的黑阳是战场的绝对主宰,它散发着令星河战栗的引力,让神性都感到压迫。但现在,在这无尽的光海之中,那颗黑阳变得如此渺小。它就像是白色画卷上的一滴墨水,像是正午烈日下的一点阴影。孤立。无助。
清除者引以为傲的吞噬规则,在全知全能的光面前,显得可笑而微弱。它试图吞噬周围的光,但光是无穷尽的。它吞噬一分,光便暴涨十分。
陈锋的意志,不再是抵抗,而是包围。漫天的光辉开始向内坍塌。这不是物理层面的压缩,这是概念层面的覆盖。光海化作了巨大的漩涡,将那颗代表着宇宙终极恐惧的黑体,死死地包裹在中心。
神性的解析开始了。烛龙的目光穿透了黑阳的视界,穿透了那层层叠叠的抹除规则,直视其最核心的本质。
曾经的猎人,此刻已沦为笼中的困兽。反向包围,完成。
……
光海无边。烛龙的意志将高维裂隙内的每一寸“空间”都填满了真理的符文。黑阳被死死锁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它的吞噬规则在全知的光辉下寸步难行。
空间维度的博弈,清除者败了。但作为古老的宇宙园丁,它掌握着比空间更深邃的权柄。
那颗被光海压制的黑阳,突然停止了所有的躁动。它收缩了。不是为了防御,而是为了积蓄一次跨越维度的突刺。
嗡。一道漆黑的脉冲,毫无征兆地从黑阳的核心射出。它没有攻击面前的烛龙,也没有试图撕开光海的包围圈。它径直射向了虚无的“深处”。那是垂直于空间轴的另一个维度——时间。
在神性的视野中,那道脉冲化作了一只巨大的、布满规则倒刺的黑手。它无视了“现在”的战场,逆着时间的长河,疯狂地向上游冲去。
它跨越了锚点城的流浪纪元。跨越了太阳系的毁灭时刻。跨越了人类诞生的原始岁月。
它的目标非常明确。既然无法在“现在”抹除这个强大的神明,那就回到亿万年前。回到那个神明还只是尘埃,那个文明还未诞生的时刻。它要去抹除人类文明的“起源”。
因果律打击。这是高维战争中最卑劣,也最有效的杀招。
……
那只漆黑的巨手,在时间的长河中逆流狂奔。它越过了锚点城的流浪,越过了地球的毁灭,越过了人类的诞生。它即将触碰到那个最脆弱的原点。只要轻轻一捏,那个在非洲草原上刚刚学会直立行走的猿猴族群,就会在历史中彻底消失。因果链将瞬间崩塌,现在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包括陈锋,包括锚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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