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点了点头,迈步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了这座对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府邸。
府内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景致颇佳,显示出林家作为青阳城三大家族的底蕴。一路上,遇到的仆役、丫鬟、乃至一些旁系子弟,看到林玄,无不面露惊愕,随即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看!是林玄!”
“他真的回来了!”
“听说他一拳把林阳少爷的手都打断了!”
“真的假的?他以前不是废物吗?”
“谁知道呢?也许以前是装的?”
“走走走,快跟去看看,他好像往库房去了!”
林玄对身后的骚动恍若未闻,目不斜视,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径直走向后宅东院的家族库房。
库房是一座独立的、由厚重青石砌成的建筑,只有一层,但占地颇广,门窗紧闭,显得颇为森严。门口同样有护卫把守,还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门旁的小桌子后,翻看着账簿。
这管事姓钱,是库房的三管事之一,为人刻薄,最会看人下菜碟。以前原主来领取那点微薄份例时,没少受他的白眼和刁难。
钱管事显然也听到了风声,看到林玄走来,他放下账簿,站起身,脸上挤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哟,这不是玄少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听说您前几日把铺子卖了,得了不少钱,怎么还看得上族里这点蚊子腿?”
话语中的讥讽,毫不掩饰。
林玄走到桌前,平静地看着他:“钱管事,我来领取本月的修炼份例。”
“份例?”钱管事故作惊讶,“玄少爷,您是不是记错了?您的份例,不是早就因为……嗯,某些原因,停发了吗?”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停发?谁停的?依据族规哪一条?”林玄反问,语气依旧平淡。
钱管事一噎。族规确实没有明确条款说可以随意停发子弟份例,尤其是未正式驱逐出族的子弟。以前克扣林玄的,不过是林振山暗中授意,加上林玄自己懦弱不敢争罢了。
“这个……这是二爷(林振山)的意思。玄少爷您以前无法修炼,资源给了也是浪费,不如用在其他有潜力的子弟身上。”钱管事抬出了林振山,语气也硬气起来。
“哦?二叔的意思?”林玄嘴角微扬,“那族规呢?长老会的决议呢?可有明文批示?若没有,钱管事,你私自克扣族中子弟份例,该当何罪?”
钱管事脸色一变:“你……你别血口喷人!这是二爷吩咐的!”
“二叔吩咐,可有手令?若无手令,便是你假传指令,中饱私囊。”林玄步步紧逼,“正好,我今日便去求见家主,问问这林家,到底是族规大,还是二叔的一句话大?顺便也查查,这些年被你‘节省’下来的资源,都去了哪里?”
钱管事冷汗顿时就下来了。他哪里有什么手令?不过是揣摩上意,讨好林振山而已。这些年克扣的资源,大部分确实进了他自己的腰包,少部分孝敬了林振山。这事真要闹到家主那里,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胡说!”钱管事色厉内荏,“玄少爷,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里是库房重地,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撒野?”林玄笑了,笑容很冷,“我来领取我应得的份例,叫撒野?钱管事,你最好想清楚,是现在把份例给我,还是等我去找家主和长老们评理?”
他上前一步,身上那股淬体三重、且经过太初玄气淬炼的隐隐威压,以及昨日一拳败林阳带来的无形气势,让钱管事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力。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仆役和旁系子弟,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钱扒皮,以前就没少克扣我们的份例!”
“活该!碰上硬茬了吧!”
“玄少爷好样的!早就该治治他了!”
“小声点,二爷那边……”
钱管事脸色青白交加,骑虎难下。给吧,等于打了二爷的脸,自己也坐实了私自克扣的罪名;不给吧,这林玄看样子是真敢闹,事情闹大了,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一个阴沉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怎么回事?库房重地,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人群分开,一个身穿藏青色锦袍、面容与林宏有几分相似、但更加阴沉威严的中年男子,负手走了进来。正是林振山!
他身后,跟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右手缠着绷带吊在胸前的林阳,以及几个气息不弱的护卫和管事。
看到林振山,钱管事如蒙大赦,连忙跑过去,哭丧着脸道:“二爷!您可来了!玄少爷他……他非要领份例,还污蔑小的假传指令,中饱私囊!您可得为小的做主啊!”
林振山目光冰冷地扫过钱管事,吓得他一个哆嗦,闭嘴不敢再说。然后,林振山的视线,落在了林玄身上。
四目相对。
林振山眼中闪过惊疑、愤怒、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杀意。他早已得到林阳被打伤的消息,也听说了坊市中的传言。他本以为林玄得了奇遇,顶多恢复些实力,没想到竟然强到能一拳击败淬体五重的林阳!这废物,隐藏得太深了!留着他,必成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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