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舱”内的尘埃危机,虽然通过紧急制定的严格防护和清洁规程得到了控制,但队员们依旧需要长时间佩戴着略显笨重的防护装备,工作效率大打折扣。
舱内原本就有限的自由活动空间也因各种隔离措施而显得更加逼仄。
那种无孔不入的红色尘埃,像一层看不见的阴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地面控制中心收到的日志里,虽然数据平稳,但字里行间难免透出一种被束缚的压抑感。
林枫知道,仅仅依靠“堵”和“防”是下策。
被动防御总有疏漏的时候,而且长期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对队员的心理是巨大的消耗。
他需要一种更主动、更根本的解决方案。他的思绪再次回到了他所擅长的领域——生命本身。
他把自己关在“星舰港”的生物实验室里,面前的全息屏幕上。
同时显示着火星尘埃的微观结构分析图、人体呼吸道纤毛系统的运作机制,以及系统浩瀚生物数据库中无数种微生物和植物的信息流。
“物理过滤有极限,化学中和可能引入新的问题……”
林枫喃喃自语,目光在屏幕间游移
“那么,生物吸附和降解呢?自然界里,不是有很多生命形式,天生就是处理‘垃圾’和‘毒素’的高手吗?”
他回想起地球上一些被称为“先锋物种”的生命,它们能在火山灰、矿渣等恶劣环境中率先立足,不仅耐受,甚至能吸收和转化其中的有害物质。
他还想到了某些真菌,其菌丝网络能够像一张巨大的网,捕捉空气中的微粒。
一个大胆的构想逐渐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
为什么不创造一种能够主动捕获、甚至分解火星尘埃的生物性屏障?
这个想法并非凭空而来。在第三卷攻克疾病时,他深入研究了人体免疫系统和细胞间的精密互动。
现在,他试图将这种思路“外化”,为未来的火星基地,设计一套存在于人体之外,却又与人体紧密协作的“外部免疫系统”。
他首先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些极端微生物上。
系统数据库里,有一种发现于深海热液喷口附近的古菌,其细胞壁结构异常坚固,能够吸附多种重金属离子;
还有一种存在于废弃矿坑中的特殊真菌,其菌丝能分泌一种生物酶,缓慢分解某些硫化物。
“不够……吸附和分解效率太低,生长条件也过于苛刻。”
林枫摇了摇头。
他需要的是能够适应火星基地内部温和环境,并且能大规模、快速起效的生物载体。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一种毫不起眼的植物——苔藓上。
这种古老的植物,结构简单,生命力顽强,拥有巨大的比表面积,是天然的空气颗粒物捕获器。
更重要的是,苔藓可以通过基因编辑进行改造,潜力巨大。
“就是它了!”
林枫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他立刻向系统下达了推演指令:“以墙藓为基底,融合目标古菌的细胞壁吸附特性、目标真菌的特定尘埃分解酶分泌能力;
同时强化其耐低湿、耐辐射特性,并赋予其能够附着于各种人工表面(金属、复合材料、玻璃)的改良假根结构。
推演最优基因编辑方案!”
系统界面上的数据流再次以前所未有的复杂程度开始奔涌。
这一次,涉及的不仅仅是单一疾病的基因靶点,而是对一个简单生命体进行多功能的、系统性的“重塑”。
几天后,一套复杂的基因编辑方案和培养 protocols 被系统推演出来。
林枫立刻召集了沈云飞的生物团队,开始了紧张的培育工作。
在高度保密的无菌实验室里,经过精确编辑的苔藓孢子被播种在特制的营养基上。
几天后,一片片呈现出奇异灰绿色、质地似乎比普通苔藓更“坚韧”的苔藓开始生长。
它们被移植到模拟火星基地内壁材料的试板上,呈现出强大的附着力。
初步测试结果令人振奋。
在充满模拟火星尘埃的密闭实验舱中,覆盖了这种新型苔藓的试板区域,空气中的尘埃浓度在数小时内显着下降。
电子显微镜观察显示,那些棱角分明的尘埃颗粒,被牢牢地“锁”在了苔藓错综复杂的叶状体和改良后的假根结构中。
进一步的生化分析甚至检测到,苔藓正在缓慢地分泌微量的生物酶,开始“消化”那些高氯酸盐,将其转化为无害的氯化物和氧气。
“它……它不仅在捕捉尘埃,它还在‘吃’掉有害物质,并且释放出微量的氧气!”
一位年轻的研究员看着数据,难以置信地惊呼。
林枫的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真正轻松的笑容。他将其命名为“守御苔”。
“立刻将‘守御苔’的样本、培养方法和初步测试数据,加密传输给‘望舒舱’。”
林枫对控制中心下达指令:
“建议他们在舱内非关键区域,比如生活区的部分墙面、‘生态园’的边界地带,进行小规模试点培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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