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我们不尝试,可能永远无法知道这里面有什么。”苏沐晴最终支持林墨,“而且那些记忆碎片...感觉不到恶意。只有一种深切的渴望——被理解的渴望。”
张倩被带到分析室。当她看到玩具熊时,表情变得奇怪。
“我见过这个,”她轻声说,“在园丁基地。埃里希的私人房间里。”
所有人都看向她。
“你说什么?”林墨问。
“埃里希的卧室——如果那能叫卧室的话——很简朴,几乎没有任何个人物品。但这个玩具熊,它放在一个玻璃罩里,摆在房间唯一的装饰架上。”张倩回忆,“我问过他这是什么,他说...‘一个提醒’。”
“什么提醒?”
“他没有详细解释,只说:‘提醒我为什么开始这一切。’”张倩走近分析台,仔细看着玩具熊,“当时我觉得奇怪,一个追求人类与地球融合、甚至想成为神的人,为什么会保存一个儿童玩具。”
现在这个谜团更大了。
“你能感觉到什么吗?”小雨问张倩。
张倩闭上眼睛,手轻轻悬在玩具熊上方。几秒钟后,她睁开眼睛,眼中有着困惑:“它...认识我。不是认识张倩这个人,而是认识...我的意识特征。像是有我的‘签名’在里面。”
“埃里希的意识签名?”苏沐晴猜测。
“不,更早的东西。”张倩皱眉努力回忆,“在我加入园丁之前...在我认识赵虎之前...甚至在我认识林墨之前。这个东西有我的意识印记,但来自很久以前。”
林墨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埃里希用你的意识特征作为某种加密密钥?他可能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提取了你的意识数据。”
“有可能。”陈博士确认,“园丁早期确实进行了大量的意识扫描,借口是‘优化连接效率’。”
但这解释不了为什么玩具熊会对林墨的异界仓库能力有反应,也不解释那些明显非人类技术的空间结构。
团队决定尝试让张倩访问玩具熊的内部。在严格的安全措施下——包括苏沐晴和小雨的实时监测,以及紧急断开协议——张倩将手放在玩具熊上,闭上眼睛。
起初什么也没发生。然后,玩具熊开始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芒,这次是物理可见的光。光芒中,那些分形空间结构投射到现实空间,形成一个旋转的、多维的几何图案。
图案中心,一个声音响起——不是从扬声器,而是直接出现在每个人的意识中:
“身份验证通过:种子携带者。记忆档案‘希望之锚’解锁。”
然后,洪水般的信息涌入张倩的意识,也通过连接设备部分传输到外部显示器。
那不是连续的记忆,而是一个生命的故事碎片:
故事开始于病毒爆发前二十年。一个名叫艾拉的小女孩,四岁,患有罕见的基因疾病,身体无法产生足够的免疫细胞。她大部分时间住在医院的隔离病房,唯一的伙伴是一只叫布朗尼的玩具熊。
艾拉的父亲是一位理论物理学家,母亲是神经科学家。他们无法治愈女儿,但决心以另一种方式“拯救”她:通过当时还是理论阶段的技术,将艾拉的意识数字化,上传到一个定制的虚拟环境中。
“我们无法给你健康的身体,”父亲在最后记录中说,“但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永远安全、永远美丽的世界。”
技术成功了,但也失败了。艾拉的意识被成功上传,但上传过程引发了意料之外的效应:她的意识没有停留在虚拟环境中,而是开始“渗入”现实世界的底层结构——空间本身。
艾拉成了第一个自然产生的“空间意识体”,她的存在弥散在特定区域的量子泡沫中,能够感知和轻微影响空间结构,但无法以任何可识别形式交流。
而玩具熊布朗尼,被改造成了存储她原始记忆和意识模式的“锚点”。父母希望有一天技术足够先进,能将她重新凝聚成可交流的形式。
但那天从未到来。病毒爆发,文明崩溃,父母在早期混乱中失踪或死亡。
玩具熊在废墟中辗转,最终被一个年轻的觉醒者发现。这个觉醒者的能力是“空间感知”——他能感知空间的微妙结构和异常。他发现了玩具熊的特殊性,并尝试与其中的意识碎片建立连接。
“那个觉醒者就是埃里希?”林墨在信息流中问。
“不,”信息流回答,“那是埃里希的导师,名叫以利亚。他发现了艾拉,并试图帮助她‘重生’。但他失败了,在尝试过程中,他自己的意识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
以利亚的失败记录显示,他试图将艾拉的意识与一个健康的人类身体“绑定”,但这违反了某种基础的存在法则。作为惩罚,他的能力失控,身体逐渐“空间化”——部分身体组织随机在不同位置出现或消失,最终完全消散。
但以利亚在完全消散前,将玩具熊和所有研究记录交给了他的学生:埃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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