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暗门，在他身侧的须弥座阴影里无声滑开。

夏珩死咬着牙关，甚至尝到了嘴里的铁锈味。

他没有犹豫，像一条受惊的泥鳅，猛地一缩身子，滚进了那团漆黑之中。

随后，他在黑暗中摸索到那个凸起的拉环，用力一扣。

石门合拢，将漫天的风雨和皇权的威压统统隔绝在外。

地宫内死一般寂静，只有长明灯微弱的光晕。

夏启调整侦察蜂的夜视模式，屏幕瞬间变成幽幽的绿色。

夏珩颤抖着掏出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前方一方古朴的石龛。

那里面并没有什么金银财宝，只有一个不起眼的紫檀木匣，匣子上贴着明黄色的封条，上面赫然印着先帝的私印。

《正统玉牒》真本。

就在这里！

夏珩的呼吸急促起来，贪婪与求生的本能让他暂时忘记了恐惧。

他踉跄着扑过去，双手颤抖着伸向那个木匣。

只要拿到这个，那个可怕的七皇子答应过，会给他自由，给他黄金，送他去江南过富家翁的日子！

他的指尖刚触碰到木匣冰凉的表面。

突然。

一阵极其轻微、却在死寂地宫中如同惊雷般的脚步声，从他身后的阴影里传来。

那脚步声不急不缓，甚至带着某种闲庭信步的悠闲。

“真没想到……”一个苍老、尖细，透着股慈悲劲儿的声音幽幽响起，“最后先找到这儿的，竟然是你。”

夏珩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火折子脱手滑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后照亮了一双绣着云纹的黑缎官靴。

他僵硬地转过脖子。

长明灯的阴影里，站着一个在此刻绝对不该出现的人。

那人手里挽着一柄雪白的拂尘，脸上挂着标志性的谦卑笑容，正是伺候了两代帝王、平日里连踩死一只蚂蚁都要念声佛号的老内侍——赵德全。

客栈阁楼内，夏启猛地站起身，瞳孔骤然收缩。

千算万算，漏算了这条埋得最深的老狗！

“原来……”夏启盯着光幕中那张笑得满脸褶子的老脸，声音冷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宫里最干净的手，一直扶着最脏的那座香炉。”

地宫之中，赵德全并没有立刻动手。

他缓缓向那个已经吓瘫在地上的年轻人走去，拂尘轻轻一甩，搭在了臂弯里，语气慈和得就像是在看自家不懂事的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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