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妹妹不顾实际经济预算的行为还是颇有微词,但齐格飞还是允许了让薇薇安在他和克琳希德的公寓里打地铺暂住一段时间,直到她攒够自己搬出去的钱。而房东先生对于阿德勒夫妇的小小“需求更新”自然是毫无怨言,他还巴不得多做点事让这位贵客对他的印象能够再好一点。
而也是在和薇薇安聊她之前的一年大学生活时,齐格飞听到了一个与自己记忆中截然不同的故事:与齐格飞被物理学折磨了数年相反,薇薇安对于她自己挑上的工程学不能说是学得轻车熟路,也只能说是毫无压力,甚至乎她大部分的时间用在闲逛街头寻觅某些可以供她“实验”的有趣工业品,以此来满足她那有些过于旺盛的“拆解与拼装”的欲望。
很显然,不来梅大学的教授也是感受到了薇薇安过于游刃有余的状态了,因此他们一合计,就准备将这个天赋骇人的学生送到能够料理她的地方,也就是作为帝国四大顶尖学府之首的日耳曼尼亚帝国大学。
什么最工幻想……齐格飞再一次吐槽了这个奇葩的剧情。他的“最理幻想”历程也是经历了一波三折之后才完成的,甚至还不是因为他的个人学术能力,而是因为他的社会地位到了会引起一些人注意的程度,这才让普朗克这些大佬们把他那篇从异世界搬运过来的“宝藏论文”发掘了出来。而薇薇安就不一样了,他严重怀疑写论文仅仅能体现出她不到三分之一的水准。
好在这么一来,未来她的工作领域就不成问题了……强化义体的使用已经成为了这条世界线这个时代的常态,无论是买家还是卖家都恨不得多来这几个“先天义工圣体”。而且随着未来世界局势再次陷入动荡、军队对于义体的使用需求或许也会进一步扩大,他们发展委员会说不定未来还要评估薇薇安·阿德勒博士的新设计呢。
于是乎,薇薇安·阿德勒的帝都修学生活就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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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齐格飞来说,日耳曼尼亚帝国大学是一个与哥廷根截然不同的地方,如果说哥廷根是一个类似于牛津或者剑桥的象牙塔式古典大学城,那么这个位于帝都核心地带的学府显然就更加充满现代化色彩:这里的建筑设计毫不吝啬地使用着各种“先锋派建筑风格”与粗犷的钢铁结构,线条之间充斥着力量感与理性的优雅,而非对于传统与旧人文主义的崇拜。
但无论如何,若是在哥廷根、海德堡和布拉格这三所大学之间分出先后排名,那帝国学术界与教育界自然是有着无数种意见结果,但是第一名的王座却永远是预留给这个在德意志唯一被冠以“帝国”头衔的顶尖学府的。毕竟对于在第二次工业革命与第二次文艺复兴完成彻底逆袭、走上欧陆之巅的德意志帝国,他们依靠的不是什么诗歌艺术,而是工业与科技的纯粹力量,而日耳曼尼亚帝国大学自1849年诞生之起就是专注于培养科技人才的地方。
因此不少从他身旁经过的年轻人,齐格飞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是这里的大学生,毕竟那种理工科学生刻板印象中特有的社恐与距离感充斥着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和神情:他们行色匆匆,生怕和周边无数的陌生眼神对视哪怕一毫秒,仅仅会在有熟人明确地叫出他们的名字之后,这才勉强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再次匆忙赶路。
而这与一旁充满精神气、一路上对帝都的见闻充满好奇的薇薇安·阿德勒同学形成了鲜明对比,齐格飞很难想象她也会被繁重的学业打磨棱角、成为这无数理工生一员的样子。或许相比于“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她更擅长于在此之前放一把“火”带着所有人一起烧起来。
也许这就是所谓“理想”的重要性,只可惜大部分的人的理想之火还未被点燃,就被这滚滚而来的社会倾轧裹挟着成为这台利维坦机器的一个部件,而非一个健全且自由的人。
他这个人啊……应该没什么远大理想,他如今的目标也就是想去扞卫这片大地上所有人拥有并实践理想的权利罢了。
就在齐格飞沉浸于自己的心绪中发出感慨之时,一阵不远处吆喝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也让薇薇安在他一不留神之间就被吸引住后小跑凑了上去。
“……知识属于人民,财富属于劳动者!……”
“……他们称科学与进步将为帝国带来繁荣,可这繁荣却不是德国人民的幸福!……”
“……新一期‘海克尔人’报已经推出,主题文章为对现‘三月联盟’内阁近期反动政策的分析与批判……”
“……敌在贝伦街!然而皇帝和他的内阁却还在包庇这些家伙不敢加税,而是从大学教育的补贴和贫苦资助基金上明目张胆地强取豪夺!一味忍气吞声只会让他们更加嚣张,必须给予坚决反对和抗争!……”
看着那些红色的横幅与标语,以及此起彼伏的交谈与口号声,齐格飞大概知道这群激进派学生与独立社会民主党成员是在说什么事情了:近期内阁的一项新预算草案得到了帝国议会的投票后被通过,在预算草案中“三月联盟”宣布将不会改变保守联盟内阁期间对大型企业与高收入公民的低税率政策,美其名曰“促进投资与自由市场发展”,并且还高调宣布将会削减一部分目前看来“并不重要”的政府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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