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遗物!老奴,还藏着啊!”
林婉儿那充满了无尽委屈与狂喜的,泣血嘶吼回荡在,这,死寂的,地牢第九层。
显得格外的凄厉。
萧远看着眼前这个,为了一个承诺,为了一份忠义硬生生在这,人间地狱里熬了八年的老人。
他那颗早已是古井无波的帝尊之心,都不由得微微一颤。
一股莫名的酸涩,与感动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心底涌了上来。
他缓缓地伸出手用一股柔和的巧劲将那早已是锈迹斑斑的牢门直接震断。
然后走上前将那个早已是激动得泣不成声摇摇欲坠的老宫女轻轻地扶了起来。
“林姑姑。”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
带着一股足以安抚人心的奇异力量。
“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林婉儿用那早已是干枯得如同鸡爪一般的手死死地,抓着萧远的衣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一边疯狂地摇着头。
一边用那浑浊的老泪冲刷着自己那早已是布满了污垢的苍老脸庞。
“只要能等到殿下您回来!”
“只要能为娘娘,沉冤昭雪!”
“老奴……老奴就算是,死!也瞑目了啊!”
她哭得像个孩子。
将这八年来所受的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绝望,都在这一刻尽情地宣泄了出来。
萧远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任由她那冰冷的泪水打湿自己的衣衫。
不知过了多久。
林婉儿的哭声才渐渐地停了下来。
她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更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激动与悲恸。
她挣脱开萧远的手跌跌撞撞地走到了牢房最阴暗的一个角落。
那里堆着一堆早已是发霉发臭的干枯稻草。
她,伸出那早已是布满了冻疮与伤痕的干瘦双手,将那堆肮脏的稻草一点点地刨开。
露出了下方那冰冷的潮湿的青石地板。
她又用那早已是磨秃了的指甲在,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青石板的缝隙里摸索了片刻。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机关转动声响起。
那块看起来严丝合缝的青石板竟缓缓地向上翘起了一角。
露出了下方一个早已是被挖空了的,小小暗格。
暗格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用厚厚的防水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盒子。
林-婉儿用颤抖的双手无比珍重地,将那个小盒子,从暗格里取了出来。
然后又跌跌撞撞地走回到萧远的面前。
将它高高地举过头顶。
“殿下!”
她的声音沙哑而又庄重!
“这……这就是娘娘临终之前拼死让老奴带出来的东西!”
“这里面记录了所有的一切!”
“……”
萧远看着眼前这个早已是被岁月侵蚀得看不出本来样貌的小盒子。
他那双深邃的如同星空般的眼眸之中,闪过了一丝,无比复杂的神情。
有期待。
有紧张。
甚至还有一丝……
近乡情怯般的胆怯。
他缓缓地伸出手将那个承载了他,两世执念的小盒子接了过来。
盒子上还带着林婉儿的体温。
和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解开了那早已是,发黄变脆的油布。
露出了里面一个由紫檀木打造的精致小盒。
他,打开盒盖。
两样,东西,静静地躺在里面。
一本,是,早已是书页泛黄边角都有些,卷曲的日记。
另一封则是早已是写好了却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信。
信封之上只,写了两个字。
“吾儿,亲启。”
那熟悉的娟秀字迹。
瞬间,便让萧远那颗早已是坚如磐-石的帝尊之心猛地,一颤!
一股冰冷的刺骨的剧痛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心底疯狂地蔓延开来!
让他那双握着盒子的手都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缓缓地拿起了那本日记。
翻开了第一页。
那熟悉的娟秀字迹再次映入眼帘。
只是字里行间却不再是往日的温婉与从容。
而是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天启二十七年秋。】
【今日皇后姐姐又来看我了。她依旧是那么的,温婉贤淑待我亲如姐妹。她还特意从西域为我寻来了一盆,极其罕见的‘七幻琉璃草’,说能解我思乡之苦。我很开心。】
【天启二十七年冬。】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每日都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太医说我是气血两亏忧思成疾。开了许多补药却不见丝毫好转。我很害怕。我怕我再也,见不到,我的远儿了。】
【天启二十八年春。】
【今日我,在打扫房间时无意间打碎了那盆‘七幻琉璃草’。我,竟然在那,破碎的花盆泥土里发现了一种无色无味的白色粉末。我很奇怪便偷偷地留了一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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