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研制？”王掌柜冷笑，“孙老四，你一个外乡人，来青石镇不到两个月，就‘研制’出这么复杂的配方？你当大家都是傻子？”

“我、我……”

“不如这样，”苏知娴提议，“咱们去衙门，请官老爷评评理。若是误会，我给你赔礼道歉。若是你真偷了我的配方……”

她顿了顿，声音转冷：“按大周律，盗窃财物价值超过五两，杖三十，徒三年。我这配方，值多少钱，王掌柜可以作证。”

王掌柜立刻接口：“苏记的配方，是天香楼花二十两银子买的独家使用权！偷配方就是偷二十两！”

二十两！够判重刑了！

孙老四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他没想到苏知娴这么狠，直接要报官！

“我、我没偷……”他声音发颤，“是、是别人给我的……”

“谁给你的？”苏知娴追问。

“是……是……”孙老四眼神闪烁，忽然看见人群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苏老三！他正躲在街角往这边张望！

苏老三见孙老四看过来，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走。

“三叔！”苏知娴扬声叫道，“既然来了，何不过来说清楚？”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苏老三。

苏老三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硬着头皮走过来，强作镇定：“老二媳妇，这是闹什么呢？”

“三叔来得正好。”苏知娴把两个碗推到他面前，“孙掌柜说，他的‘祖传配方’是别人给的。三叔读书多，见识广，帮忙品鉴品鉴，看这配方值不值二十两？”

苏老三看着那两碗香料水，手开始发抖。

“我、我不懂这些……”

“三叔不懂？”苏知娴从怀里掏出那张纸条，“那这张写着‘事成之后，再付十五两’的纸条，三叔应该懂吧？还有昨晚潘老五身上那个钱袋，里面的五两定金，三叔也该认得吧？”

她一件一件往外掏证据：认罪书、纸条、钱袋、还有从家里带来的账本——上面清清楚楚记着每种香料的进货量和用量，能证明香料失窃。

铁证如山，围观的人指指点点：

“真是苏秀才干的？”

“读书人怎么能干这种事？”

“太下作了！”

苏老三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忽然眼睛一翻，往后倒去——竟是要装晕！

苏语棠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小手在他腿上一掐！

“哎哟！”苏老三痛得跳起来，哪里还晕得过去？

“三叔，”苏语棠眨着天真的大眼睛，“您没事吧？我看您要摔倒，扶您一把。”

这“扶”得可真够疼的。苏老三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得挤笑：“没、没事……”

苏知娴看着他，一字一句：“三叔，事到如今，您是自己说，还是咱们去见官说？”

苏老三知道，完了。人证物证俱在，抵赖不了。若是见官，功名不保，还要吃牢饭。

他“扑通”一声跪下：“老二媳妇！三叔错了！是三叔鬼迷心窍！你看在一家人的份上，饶了三叔这次吧！”

又是这一套。苏知娴不为所动。

“三叔，你昨晚写了认罪书，说绝不再犯。可今天呢？香料是不是你让潘老五偷的？孙记是不是你开的？”

“是、是……”苏老三涕泪横流，“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苏知娴沉默良久，直到围观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才缓缓开口：

“三叔，这是最后一次。”

她从怀里掏出那份认罪书：“这份认罪书，还有今天的事，我会请林夫子、王掌柜和各位乡亲作证，一式三份。一份我留着，一份交给村长，一份……送到县学备份。”

苏老三浑身一震。县学备份……那他的功名就永远捏在苏知娴手里了！

“从今往后，”苏知娴继续，“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若您再敢打我家的主意……”

她顿了顿，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就拿着这些证据去见官。到时候，别说功名，您能不能走出牢房，都未可知。”

苏老三瘫坐在地，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别想再动这个老二媳妇一分一毫了。

人群渐渐散去。孙老四早就溜了，铺子也关了门。王掌柜拍拍苏知娴的肩：“苏娘子，好样的！就该这么硬气！”

林夫子也点头：“当断则断。往后，好好过日子。”

回到家中，已是午后。孩子们围在苏知娴身边，眼睛亮晶晶的。

“娘，你真厉害！”明轩崇拜地说。

“娘，以后三叔再也不敢欺负咱们了吧？”静姝细声问。

苏知娴摸摸孩子们的头：“应该不敢了。不过咱们自己也要争气，要把日子过得更好，让他们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苏语棠站在一旁，看着夕阳下苏知娴坚毅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个闺蜜，终于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真正站稳了脚跟。

暮色渐沉，远处传来乌鸦的叫声。

一声，又一声。

像是在预告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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