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沿着街逛了一会儿。
天色渐暗，街道上的行人却愈发地多了起来，要比平常热闹许多。
与之对应，小摊小贩也扎堆出现。
摆摊的小贩支起了夜市的灯火，卖苹果的姑娘守着一箱‘平安果’，炸鸡排的香气混着烤串的孜然味，在晚风里飘出很远。
余笙有些庆幸逛了一圈也没有遇上熟人。
否则她这一身女装要是被认出来，不是当场社死就是掉马甲，想想都头皮发麻。
不过说来也怪，她那两次鼓足勇气的坦白，听者的反应都平静得超乎想象。
平静到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高估了‘我其实是个女生’这个事实的冲击力。
也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地认为别人会难以接受，实则人家觉得‘你就该是个女生’。
只有宁采薇，这个当时还很陌生的女生，给出了一定的反应。
虽然只是表现出了些许呆滞，以及简单确认了两句，但好歹还是表示怀疑了。
这时，许意忽然提议道：“我们去买做蛋糕的食材吧。”
寒风刮得脸疼，她实在没兴趣再在外面多待。
倒不如买食材料早点回去做蛋糕，还能趁机逗逗余笙。
“好啊。”余笙说，“今晚就做呀？我听人说圣诞蛋糕得圣诞节当天吃呢。”
昨天许意提过一嘴后，她还特意去搜了搜。
倒不是有多在意节日仪式感，纯粹想看看图片，掂量掂量这蛋糕到底好不好吃。
结果翻了一圈，发现圣诞蛋糕的种类五花八门，怎么做都可以，她就彻底放心了。
毕竟许意的手艺她再清楚不过，只要不是用到什么冷门难搞的食材，应当不会翻车。
“节日哪有那么多规矩？”许意满不在乎，“想哪天吃就哪天吃。”
附近正好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超市，两人推门而入。
超市里灯火通明，但规模不大，货架间的距离很窄。
小超市自然也没什么严格的分区，许意四处搜寻着。
“免烤蛋糕需要什么？”余笙跟在旁边，像个好奇宝宝。
“饼干打底、奶油奶酪、淡奶油、吉利丁粉、糖粉……”许意一边说，一边在货架上寻找着。
但小超市的材料确实有限，连最基本的奶油奶酪都没有，只有几盒廉价的植物奶油。
“这里不行，商品太少了。”许意皱了皱眉，“我们去商场的大型超市吧，那里东西应该齐全。”
从这儿到商场，步行大概要十来分钟。
夜色渐浓，街边的路灯洒下温暖的光晕，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你以前做过蛋糕吗？”余笙忍不住好奇地问。
“做过几次。”许意说，“高中时租房住，有时候周末我也不回家，无聊就学着做。”
“喔。”
余笙看着许意的侧脸，路灯的光晕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她忽然觉得，许意这个人真的很神奇。
明明是那种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类型，却会做这么多家常的事情。
“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做这些的人。”余笙小声说道，“感觉你应该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千金大小姐。”
闻言，许意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谁告诉你我是千金大小姐了？”
“可是……”余笙有些语塞，“你家条件明明挺好的，按理说什么都不用你操心，但你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厉害，什么都会。”
“我以前也只是普通人家。”许意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什么，“我初中毕业之前，家里条件没有很好啦，不过也不差就是，吃穿不愁还是没问题的，家里是后来才富裕起来的，现在的房子也是那之后搬的。”
余笙愣了愣：“这样啊。”
据许意自己透露，她父母从小就专门花钱花时间请老师、买乐器，一直坚持让她学钢琴。
这么看来，她家以前虽不算大富大贵，但确实有底气支持这些。
“所以？”许意转头看向余笙，眼中有几分戏谑，“觉得我心灵手巧？”
“嗯。”余笙老实地点头，“你真的什么都会。”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商场。
里边圣诞节的气息愈发浓厚起来。
圣诞树旁围满了打卡的人，扫码发朋友圈就能领一份圣诞糖果或迷你圣诞袜。
一楼大厅搭了个圣诞市集，摊位上摆着手工姜饼人、热红酒、毛绒圣诞挂件，摊主戴着圣诞帽吆喝着。
不远处还有互动游戏区，小朋友们在玩套圈赢圣诞公仔，大人则在参与‘猜圣诞歌曲’挑战，答对三道就能抽一次奖，奖品是商场餐饮券或电影票。
许意买了顶圣诞帽给余笙，才走进超市，推着购物车，在烘焙区仔细挑选着。
“这个牌子的奶油奶酪比较好。”她拿起一盒看了看生产日期，“这个动物奶油的也比植物奶油健康。”
余笙跟在旁边，看着许意认真的侧脸，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暖流。
“还要水果吗？”许意转头问她。
“要草莓。”余笙立刻说道，“草莓配蛋糕最好吃了。”
“好。”许意笑着点头，推着车走向水果区。
草莓有散装称重的，也有现成标好价的盒装款，她没选现成的，反倒自己动手挑了起来。
挑选草莓的时候，许意显得格外认真，一颗一颗地仔细查看，连颜色和大小都要比较。
“这个太红了，可能过熟。
“这个没熟透。
“这个太小了……”
余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你比我妈买菜还仔细。”
“做东西要用心。”许意头也不抬地说道，终于挑好了一袋满意的草莓。
结账的时候，余笙想抢着付钱，却被许意按住了手。
“我来。”
“可是……”
“不差这点。”许意出示付款码的动作一气呵成。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走出超市，夜风微凉，但余笙的心里却暖暖的。
“现在回家？”余笙问。
“嗯。”许意看了余笙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要不要期待一下？”
“什么？”
“我做的蛋糕，料足味正，应该会比外面卖的合你口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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