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年货集的手与新

腊月的风像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可街区的空地上却热气腾腾——“年货市集”的红幡一挂，街坊们就扛着箱子、拎着包袱往这儿赶，脚步声、吆喝声混着炒瓜子的香，把年味搅得越来越浓。

李大爷的摊子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木桌上摆着老伴生前剪的剪纸，“福”字、“连年有余”“五谷丰登”，红得发亮；旁边是几个布老虎，黄绒布做身子，黑绒布绣眼睛，尾巴上还缀着红流苏。“这都是老手艺，”他用布擦着剪纸，“剪纸上的纹路，得顺着红纸的纤维走，才不容易破；布老虎的肚子里塞的是荞麦壳，沉甸甸的，能当枕头，还能辟邪。”他还带来了两坛自酿的米酒，坛子上贴着红纸条，写着“年酒”，打开盖，甜香能飘出老远。

小王的摊子则透着新鲜，墙上挂着定制春联，能把街坊的名字嵌进去，比如“李家福气满门院，王家喜乐溢街坊”；桌子上摆着文创挂历，每页都印着街区的照片——春天的纪念林、夏天的凉茶摊、秋天的晒秋图，还有穿冬衣的老槐树。“这挂历不单是记日子，”他翻着挂历给人看，“是把咱们的日子印在纸上，留个念想。”他还弄了些进口糖果，包装得花花绿绿的，说“给孩子们尝个鲜”。

“过年就得用老物件，”李大爷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摇了摇头，“布老虎能镇宅，米酒能暖身，哪样都比那些甜腻腻的糖实在。”小王笑着反驳：“老手艺得守着，新东西也得添着啊。您看这定制春联，把自家名字写进去，多亲切；挂历上的照片，看着就暖心，这不也是年味儿？”

张阿姨提着一篮刚炸好的馓子路过，金黄的馓子像圈起来的小蛇，透着油香。“来尝尝，”她往两人手里各塞了一根，“老手艺有老手艺的厚，新物件有新物件的巧，不如摆在一起？买剪纸的人，说不定也想买本挂历；要糖果的孩子，见了布老虎也会挪不动脚。”

林默觉得这话在理，他帮着把李大爷的布老虎摆在小王的挂历旁边，果然看着更热闹了。“年货集嘛，就得啥都有，”他笑着说，“老的是根，新的是芽，凑在一起才叫枝繁叶茂，年味儿才足。”

市集上的人越来越多，李大爷的摊子前，老太太们挑剪纸，说“贴在窗户上，亮堂”；年轻妈妈们选布老虎，说“给孩子当玩具，还能教他认老物件”。米酒最抢手，有人买回去泡药酒，有人说“年夜饭时温着喝，暖心”。

小王的摊子前也排着队，年轻人都想要定制春联，说“比买现成的有意义”；挂历更是供不应求，有人说“要给远嫁的闺女寄一本，让她看看家里的样子”。孩子们围着糖果摊，吵着要“带星星的糖”，小王就给他们每人抓一把，说“甜甜蜜蜜过年”。

有个外地来的游客，被李大爷的布老虎吸引了，又买了小王的挂历，说“把这儿的年味儿带回家”。李大爷看着游客高兴的样子，对小王说：“你那挂历确实不错，明年印的时候，把我这布老虎也印上去。”小王赶紧点头：“您说了算，再把您的米酒坛子也加上。”

收摊时，李大爷的米酒卖光了，剪纸和布老虎也剩得不多；小王的挂历和定制春联卖得精光，糖果也所剩无几。两人对着盘点，李大爷数着钱，小王核对着订单，脸上都带着笑。

张阿姨端来热腾腾的饺子，说“忙活一天了，垫垫肚子”。大家坐在摊子旁，就着寒风吃饺子，李大爷喝了口自带的米酒，小王剥了颗进口糖，甜香混着酒香，像把新旧年味儿拌在了一起。

林默看着收拾摊子的街坊们，手里拎着剪纸、挂历、糖果、布老虎，心里突然亮堂——年货哪有什么新旧之分？老手艺里藏着的是“年年如此”的安稳，新物件里盛着的是“岁岁常新”的欢喜，两样凑在一起，就是最实在的期盼：日子既要像米酒一样醇厚，也要像糖果一样甘甜，既要守着老规矩，也要盼着新欢喜。

下集预告

除夕越来越近，街区的孩子们盼着放烟花，可又怕不安全。老人们说“放挂小鞭炮，听个响就行，图个热闹”；年轻人则想搞“电子烟花秀”，说“又安全又好看，还能在天上拼出图案”。其实啊，过年的热闹不在声响大小，不在火花明暗，而在一家人、一街坊凑在一起，看着光亮，听着欢笑，心里装着对新年的盼头，这就是最好的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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