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除夕夜的响与光

除夕这天，太阳刚偏西，街区就飘起了零星的雪，像撒了把碎盐。孩子们攥着压岁钱，在巷口跑来跑去，嘴里念叨着“放烟花”，棉袄上沾着雪，却一点不觉得冷。

李大爷从柜子里翻出个红布包，里面是几挂小鞭炮，引线短短的，纸筒上印着褪色的“吉祥如意”。“咱不放那些大的，”他把鞭炮摆在桌上，用手指掸去灰尘，“就放这小鞭，听个响，图个热闹。小时候过年，一根小鞭能拆成好几段，点着了‘噼啪’一声，高兴一整天。”他还备了串灯笼，打算等鞭炮响过，就挂在门口，红堂堂的添喜气。

小王则扛着个大箱子回来，里面是电子烟花设备，有控制器、发光管，还有个投影仪。“您看这个，”他按了下开关，墙上立刻映出五颜六色的烟花图案，“能拼出‘福’字、‘春’字，还能放《春节序曲》当背景音，一点烟没有，还安全，孩子们能凑近看。”他指着箱子里的配件，“这叫‘环保烟花秀’，既热闹又不扰民。”

“不放真鞭炮，哪有年味儿？”李大爷把小鞭炮往兜里揣了揣，“那‘噼啪’声一响，才叫过年。电子的看着亮，没那股烟火气，不实在。”小王笑着举了举控制器：“咱可以先放小鞭炮听响，再放电子烟花看景，动静结合，多好。”

张阿姨端着饺子馅路过，听见这话接了茬：“老话说‘爆竹声中一岁除’，响是得有；可现在讲究安全，亮堂也重要。就按小王说的，先放小鞭，再放电子的，让孩子们过足瘾。”

林默觉得这安排妥当，他在街口空地上扫出块干净地方，一边摆鞭炮，一边给电子设备插电，雪落在他的帽子上，很快化成了水，他却乐得满脸通红：“今年的年，又响又亮！”

年夜饭刚过，孩子们就涌到街口。李大爷带着几个老人，把小鞭炮挂在竹竿上，点燃引线的瞬间，他往后退了两步，捂着耳朵笑。“噼啪——噼啪——”小鞭炮炸得欢快，纸筒迸出火星，落在雪地上，瞬间灭了，却留下淡淡的硝烟味，像给空气撒了把香料。孩子们捂着耳朵，却瞪大眼睛盯着，嘴里喊着“再来一串”。

小鞭炮放完，小王的电子烟花秀开始了。控制器一按，夜空突然“开出”一朵大红花，接着是金色的瀑布、绿色的藤蔓，最后拼出个大大的“福”字，映得雪地都红了。《春节序曲》的旋律在巷口回荡，和街坊们的惊叹声混在一起，比鞭炮声还热闹。

李大爷站在人群里，看着电子烟花在天上变幻形状，眼睛里闪着光。“这玩意儿真不赖，”他对小王说，“比咱小时候看的烟花花样多。”小王赶紧把控制器递过去：“您来试试，按这个键能出‘星星’。”李大爷哆嗦着手指按下去，夜空中果然炸开一片银星，引得孩子们欢呼雀跃。

雪还在下，却挡不住大家的兴致。有人把饺子端到街上，边吃边看；有人举着手机录像，说要发给外地的亲戚；李大爷则把灯笼挂在了老槐树上，红灯笼的光混着电子烟花的彩，把雪地照得像块花布。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最后一波电子烟花拼出了“新年快乐”四个字，小鞭炮也再次响起，“噼啪”声、欢呼声、音乐声，把整个街区裹得暖暖和和。

林默看着漫天的光、听着满街的响，突然觉得这除夕的热闹，从来不在鞭炮是真是假、烟花是明是暗。而在这一屋的人、一街的笑，在雪地里攥着的压岁钱、在嘴里含着的饺子香，在新旧交替的瞬间，大家心里都装着的那句——“新的一年，会更好”。

下集预告

大年初一，按老规矩要“拜年”，街坊们互相串门，道声“过年好”，给孩子发压岁钱。老人们说“得亲自上门，见面才亲热”；年轻人则想搞“线上拜年接力”，在街区群里发祝福、抢红包，说“远的近的都能顾着”。其实啊，拜年不管是上门还是在线上，藏着的都是“惦记”二字，一声问候、一个红包，都是把心意递到对方心里，让这年过得热热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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