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把那张画着九颗银星的纸放在她面前：“是给碎星刀做新衣服的图样。”

“九颗星星比七颗好看。”林晚晚用指尖点了点纸上的银星，“楚风哥哥，你的刀是不是能像星星一样，在天上飞？”

楚风笑了笑，拔出碎星刀——刀身的冷光在月光下转了个圈，然后轻轻落在石桌上的桂花枝上，一根细得像发丝的桂枝被切了下来，切口处连一点汁水都没渗出来：“它能跟着风走，也能跟着晚晚走。”

林晚晚的眼睛亮了：“那它能帮我找丢失的发簪吗？我今早把银蝴蝶发簪落在街上了。”

楚风的眉梢动了动——晚晚的银蝴蝶发簪，和斩刀坊的刀胚一样，都是“小物件”，可要是有人连这个都要碰……

“我帮你找。”楚风把碎星刀插回鞘里，“白羽，去查城南的‘鬼市’——仿我刀的人，肯定会在那里卖刀胚。”

白羽应了一声，刚要走，就听见后院的墙头上“啪嗒”响了一声——不是他昨晚跳下来的动静，是带了刀风的轻响。

楚风的碎星刀已经出了鞘——冷光擦过墙头的黑影，只听“叮”的一声，一把和碎星刀一模一样的刀掉在了地上，刀鞘上的银星是染了墨的黑，刀身的纹路里藏着未干的血迹。

“楚阁主的刀，果然能‘收’。”墙头上的人笑了一声，声音像砂纸磨过铁块，“我还以为，你的刀只会护着王府的人。”

楚风的刀抵在那人的咽喉处，刀风里带着桂花的甜香：“你拿了刀胚，废了坊主的手，还偷了晚晚的发簪。”

“发簪在我怀里，刀胚在鬼市的‘铁笼’里。”那人盯着碎星刀的冷光，“你要是敢杀我，就永远找不到刀胚——还有，你的小郡主，今晚在街面上买糖人的时候，被人跟了。”

楚风的刀又往前递了半分——刀身的冷光已经印在了那人的皮肤上，可他的手腕却没再用力：他的刀能砍断百炼钢桩，却不能在晚晚可能被威胁的时候，让刀尖沾血。

“说条件。”楚风的声音里没有温度。

“和我比一场刀——不用碎星刀，用你当年在边境用的‘木刀’。”那人从墙头上跳下来，手里的仿刀在地上划出一道火星，“你赢了，我把刀胚和发簪给你；你输了，就把碎星刀的刀意教给我。”

楚风看着他手里的仿刀，突然笑了——他当年在边境用木刀的时候，能让木片切开敌兵的铁甲，不是因为刀硬，是因为刀里有“护”的念头。

“好。”楚风把碎星刀扔给白羽，“三日后，城外的‘断刀崖’。”

那人的眼睛亮了：“我等你——对了，我叫‘影刀’，是沈青崖的师弟。”

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巷子里，白羽皱了眉：“他是沈青崖的师弟，那沈青崖昨天的比试……”

“是试探。”楚风捡起地上的仿刀，手指在刀身的纹路上摸了摸，“沈青崖是来查我的刀意，他是来抢我的刀意。”

后院的桂花又飘了下来，落在楚风的肩头——他的碎星刀还在白羽手里泛着冷光，可他知道，三日后的断刀崖，他要面对的不是一把仿刀，是藏在刀里的“贪念”。

林晚晚从偏厅跑出来，手里举着一个糖人：“楚风哥哥，你看，这是糖人师傅给我做的小狐狸，和小煞瞳狸一样可爱！”

楚风蹲下来，把糖人接过来——糖人的尾巴尖沾了点桂花，和碎星刀鞘上的银星一样亮。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边境，一个百姓给他塞了块热饼，说“将军的刀是暖的”，那时他才明白，刀的厉害从来不是“断金裂石”，是能把“暖”藏在冷光里。

“晚晚，把你的银蝴蝶发簪给我看看好不好？”楚风摸了摸她的头。

林晚晚从发髻上拔出发簪——银蝴蝶的翅膀上沾了点灰尘，却还是闪着光：“楚风哥哥，这发簪是你给我买的，你说它能跟着星星走。”

“它会跟着碎星刀走。”楚风把发簪放在掌心，“三日后，我让它和碎星刀一起回来。”

白羽看着楚风掌心的银蝴蝶，突然觉得，他家阁主的刀意，从来不是刻在刀身上的纹路，是藏在这些“小麻烦”里的温柔——能砍断长枪，能护住糖人，能让桂花落在刀鞘上，也能让碎星刀的冷光，永远绕着想要守护的人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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