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指尖的糖霜还没干透,白羽就把布包里的钥匙和鬼市“铁笼”的地图铺在了石桌上。
油灯的光晃在黑檀木刀鞘的银星上,九颗光点跟着楚风的呼吸轻轻跳——他知道,拿到刀胚只是第一步,鬼市藏着的不仅是斩刀坊的最后一块料子,还有沈青崖没说破的后手。
“铁笼在鬼市最深处的地下,是当年前朝关死囚的地牢,现在被邪道‘阴火堂’占了。
”白羽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画着锁链的标记,“他们上个月劫了三批运往边境的军粮,还抓了斩刀坊的三个学徒,说是要‘炼刀喂火’。”
林晚晚怀里的小煞瞳狸突然竖起耳朵,银蝴蝶发簪上的细链轻轻晃了晃——承影鞘里的碎星刀像是有了感应,刀身嗡嗡震了两下,把桌上的桂花糕震得滚了个圈。
“楚风哥哥,我跟你去。”晚晚把发簪按了按,发梢的银蝴蝶翅膀里滑出三枚细如牛毛的银针,“我能帮你找地牢里的机关,我小时候跟爷爷学过听石辨路。”
楚风摸了摸她的发顶,指尖蹭过银蝴蝶的纹路——这发簪是晚晚的娘留下的,里面藏着能破百毒的“蝶涎”,也是能引着承影鞘找方向的信物。“白羽留下护着王府,晚晚跟着我,但要待在我身后三步内。”
他把碎星刀从承影鞘里抽出来时,九颗银星突然亮得晃眼,刀身上的旧痕里浮起一层暖光——三年前边境的百姓说他的刀是暖的,现在这暖光里还裹着晚晚手里的糖人香,裹着王府的桂花香,裹着木刀传给影刀的那点“护”的心意。
三更天的鬼市像泡在墨里的乱线,卖人皮面具的摊子挂着鬼脸灯笼,穿黑斗篷的人蹲在墙角用手指蘸着血写符。
楚风把碎星刀藏在宽袖里,晚晚攥着他的衣角,小煞瞳狸趴在她肩上,鼻子一动一动地嗅着空气里的硫磺味。
“前面第三家卖纸人的铺子,地下有风口。”晚晚突然停下脚步,用脚尖点了点铺子里堆着的白蜡纸人——那些纸人的眼睛是用朱砂点的,却泛着绿幽幽的光,像是被人用阴火烤过。
楚风抬手掀了铺子里的纸人堆,下面果然露出一块带着铁环的石板。他刚要伸手去拉,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冷笑:“楚阁主倒是会找路,可惜今天这铁笼是给你准备的棺材。”
十几个穿黑甲的人从巷子里涌出来,手里的弯刀上裹着蓝绿色的火——是阴火堂的“鬼火刀”,刀上的火能烧穿铁甲,还能附在人身上啃噬骨头。
晚晚突然把发簪往前一递,银蝴蝶翅膀里飞出三缕银线,径直缠上最前面那黑甲人的手腕——银线里裹着的蝶涎碰到鬼火时,“滋啦”一声冒起白烟,那黑甲人手里的刀直接掉在了地上。
“是林家的‘蝶丝’!”有人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慌。
楚风趁这功夫把石板拉开,一股带着铁锈味的风从地下涌上来。他把晚晚往怀里一揽,踩着石阶往下跳时,碎星刀突然从袖里滑出来,刀身“嗡”地一声震开了扑过来的两个黑甲人——承影鞘里的银星像是长了眼睛,跟着晚晚的发簪往地牢深处引。
地牢里的通道像缠成一团的蛇,石壁上嵌着的油灯里烧的是人的油脂,照得地上的血痕泛着黑光。晚晚闭着眼睛贴在石壁上听了片刻,突然拉着楚风往左边的岔路走:“里面有铁笼的声音,还有人的心跳——是斩刀坊的学徒。”
他们走到通道尽头时,看见三个穿粗布衣服的少年被锁在铁笼里,铁笼外面围着一圈烧着阴火的铁链,铁链上缠着的黑蛇正吐着信子。笼子旁边站着个穿红袍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刻满鬼纹的刀,刀身上插着的正是斩刀坊的刀胚。
“楚风,你终于来了。”红袍人转过身,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的纹路和影刀的仿碎星刀一模一样,“沈青崖让我告诉你,你的刀能护人,却护不住这天下的‘冷’。”
楚风把晚晚往身后一推,碎星刀“唰”地从承影鞘里抽出来——九颗银星在阴火里亮得像小太阳,刀风扫过铁链时,缠着的黑蛇直接化成了灰。“我的刀不用护天下,只护我身边的‘暖’。”
红袍人手里的鬼纹刀突然劈过来,刀上的阴火裹着一股腥风,像是要把人的魂魄都吸走。楚风侧身避开时,碎星刀轻轻一旋,刀身的暖光直接撞在鬼纹刀上——“当”的一声脆响,鬼纹刀上的鬼纹竟然开始裂开。
“不可能!这是用百人的怨气炼的刀!”红袍人往后退了一步,面具下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晚晚趁这功夫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把里面的粉末往铁笼的锁上一撒——那粉末是她用桂花和蝶涎调的“解链散”,碰到铁锁时,锁芯里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三个学徒从铁笼里跑出来时,地牢的顶突然开始往下掉石头——红袍人按了墙上的机关,要把这里变成埋人的坟墓。
楚风把碎星刀往地上一插,承影鞘里的银星突然浮起来,九道银光像网一样罩住了头顶的落石,晚晚拉着学徒往通道口跑,小煞瞳狸突然跳起来,一口咬住了红袍人手里的刀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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