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信鸽在亚历山大港的椰枣成熟时飞来,沈青辞的信里夹着一张十七方馆的全景照片,馆前的“安宁墙”上又多了一枚“亚历山大港安”的木章,和之前的“君士坦丁堡安”“敖德萨安”等排在一起,像一串环绕地球的平安符。“朝廷已经批准‘靖朔海链’延伸至红海的吉达港,”沈青辞在信中写道,“十七方馆现在改叫‘十八方馆’了,专门加了‘埃及学舍’,赛义夫丁·阿尤布苏丹派了宫廷画师法鲁克和玉石工匠伊布拉欣来任教。萧侯爷带着北朔商队已经抵达吉达港,就等你们一起签订《十八方通商总约》。”
萧彻的附言依旧简短却震撼:“当年你在水师学堂说‘想让每一片海都有东方的船’,现在你做到了——从江南到非洲,没有一片海域再因为垄断而封闭。”信的末尾,画着十八方馆的新校徽,上面刻着十八方的标志,用尼罗河玉做底,绿松石做芯,周围环绕着马穆鲁克的新月纹,格外庄重。
第二十二代“同心仪”的诞生,成了亚历山大港乃至整个红海沿岸的盛典。小豆子带着六方学子、埃及工匠、伊斯兰学者和希腊商人,一起参与设计——底盘用尼罗河玉打造,刻上大西洋、印度洋、黑海、多瑙河、地中海与红海的完整航线,还有马穆鲁克的新月纹;指针用霍尔木兹的绿松石和桑给巴尔的象牙镶嵌,一半指向中国江南,一半指向红海的吉达港;外壳则包上用埃及棉毯和波斯织锦混合织成的布料,既防海水侵蚀,又透着伊斯兰文化的华贵气息;最特别的是,托马斯和伊布拉欣合作,给仪器加装了“河海交汇适配器”,能提前十个时辰预测尼罗河入海口的沙洲移动、双向潮汐和漩涡,这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河海交汇区导航仪器。赛义夫丁·阿尤布和法鲁克一起给仪器命名为“亚历山大港同心仪”,伊布拉欣用阿拉伯语在外壳上刻下“尼罗潮暖,沙海同心”,法鲁克则用波斯语刻下“信仰与贸易共生”,最后由小豆子和萧彻一起盖上“万国经略使”与“北朔都护”的印信,这是四方共同的誓言。
《十八方通商总约》的签订仪式选在吉萨金字塔前的广场上,这是马穆鲁克王朝第一次在金字塔前举行通商结盟仪式。广场上搭起了巨大的彩棚,棚顶挂满了融合东方丝绸与埃及棉毯的挂毯,椰枣花与桂花的香气在尼罗河上空交织。赛义夫丁·阿尤布代表马穆鲁克王朝,将一顶用尼罗河玉和绿松石打造的“红海领航冠”戴在小豆子的头上:“这顶冠以前只颁给开辟红海航线的英雄——你用商路开辟了人心的航线,比英雄更伟大。”萧彻则将北朔商队与埃及商人共同编写的《红海航海全志》复刻本送给小豆子:“这是红海沿岸所有民族的智慧,现在交给你,希望你能带着它,让‘靖朔海链’从红海延伸至印度洋西岸。”
十八方联盟的代表齐聚广场,由阿拉伯商人首领穆萨带领,将一面绣着“十八方同心”的旗帜递给小豆子。旗帜上绣着十八方的标志:蔷薇狼尾、北朔狼毫、西域玉石、威尼斯鸢尾、拜占庭马赛克、贝都因星象符、斯里兰卡肉桂图腾、印度象牙星图、阿拉伯新月纹、波斯生命之树纹、埃及天狼星标记、桑给巴尔丁香花纹、科萨生命之牛图腾、葡萄牙航海圣母图腾、法国金鸢尾花图腾、哈布斯堡双鹰图腾、马扎尔羊角图腾、东正教双鹰圣徽、拜占庭双头鹰国徽,还有马穆鲁克的新月纹。“从江南的苏州港到亚历山大港的尼罗河口,‘靖朔海链’让东方的丝绸和埃及的香料在同一个货舱里相遇,”穆萨的声音带着哭腔,“这面旗帜,会插在红海的每一座码头,印度洋的每一片港湾,告诉所有人——沙海无界,商路无疆,同心则万邦安。”
仪式结束后,小豆子将传承的手记放在亚历山大港的“东西方通商博物馆”里。伊布拉欣用阿拉伯语签下名字,法鲁克在扉页画了一幅小小的真主光翼护佑蔷薇狼尾图,赛义夫丁·阿尤布盖了马穆鲁克王朝的皇家金印,卡里姆、阿依娜、托马斯、索菲亚和玛莎也依次留下自己的印记,旁边还放上了尼罗河玉碎片、马穆鲁克的绿松石弯刀饰、阿拉伯的香料袋和华人的丝绸绣线。小豆子翻开扉页,沈父的“海晏河清”旁,已经汇聚了亚洲、欧洲、非洲的二十种文字、十九种符号和三十八种信物,他忽然觉得,这本手记已经成了一部“人类文明共生史”,记录着不同肤色、不同信仰、不同语言的人,如何从彼此猜忌走向携手同行,从贸易垄断走向共享繁荣。
离开亚历山大港的前一夜,小豆子带着六方学子、埃及的年轻工匠、伊斯兰学者和北朔商队的伙计,登上了法罗斯灯塔的重建塔顶。尼罗河的夜色格外温柔,月光洒在河面上,像铺了一层银箔,“星象沙标”的光芒在入海口连成一串,将航道照得清清楚楚;远处的吉萨金字塔在月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晕,与灯塔的灯火交相辉映。“刚出发时,我以为‘靖朔海链’是一条由船组成的航线,”小豆子望着河海交汇处往来的航船灯火,“现在才明白,它是一条由人心组成的纽带——每一座城市、每一艘船、每一笔交易,都是纽带的一环。”玛莎捧着“亚历山大港同心仪”的模型,认真地说:“等我回江南,要把埃及的细密画技法和丁香椰香糯米糕,都教给十八方馆的学子,让更多人知道亚历山大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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