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 年 9 月,秋老虎还没完全褪去,红星村的田野里却已是一片丰收后的清爽。金黄的玉米秆被收割后捆成整齐的草垛,堆在田埂边,大豆地里的豆荚早已摘尽,只剩下干枯的茎秆在风中摇曳。村民们忙着把晒干的粮食入仓,院墙角堆着金灿灿的玉米棒子,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红辣椒和大蒜,透着丰收的喜庆。
秋收刚结束,公社就传来通知,要组织各村的产业带头人参加农技培训班,邀请县城农技站的技术员来讲课,内容包括秋冬作物种植、农产品储存和初加工技术。麦秋心里清楚,村里的挂饰和腌菜要往南方运,储存和初加工是关键,而且正好能借着这个机会,和其他村的带头人交流交流,看看能不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南下拓销路。
出发那天,麦秋起得很早,穿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背着帆布包,里面装着笔记本、铅笔,还有娘烙的两个玉米饼。他骑着家里的旧自行车,顺着村道往公社赶。村道上还留着秋收时的车辙,自行车骑在上面有些颠簸,两旁的白杨树叶子已经泛黄,风一吹,落叶打着旋儿飘下来,落在麦秋的肩头。
公社离红星村有八里地,骑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公社是一排红砖瓦房,门口挂着 “红星人民公社” 的木牌,旁边的墙上贴着 “学科学、用科学,勤劳致富” 的红色标语。培训班设在公社的大会议室里,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来自各个村的带头人,大多穿着朴素的布衣,有的背着挎包,有的手里拎着布兜,脸上带着几分期待。
麦秋推着自行车走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公社书记老杨,他正和几个村干部说话。“麦秋来了,快进去坐,技术员马上就到。” 杨书记笑着打招呼,“你们村今年的麦子收成不错,挂饰和腌菜也做得有声有色,这次培训可得好好学学,把技术用在产业上。”“谢谢杨书记,俺一定认真学。” 麦秋点点头,把自行车支在墙角,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三十多张长条桌摆得整整齐齐,桌面上铺着洗得发白的蓝布,每张桌子旁边放着两个板凳。墙上挂着一块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 “农技培训课程表”,字迹工整。麦秋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旁边是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穿着件灰色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个算盘,正在拨弄着算珠,像是在算账。
“同志,你是哪个村的?” 中年男人看到麦秋,主动搭话。“俺是红星村的麦秋,你呢?” 麦秋笑着回应。“俺是东风村的张建军,村里种了十多亩果树,做了点果脯,想过来学学储存技术。” 张建军说,脸上带着几分愁容,“俺们的果脯味道不错,就是卖不远,只能在周边几个公社卖,销量上不去,愁得俺觉都睡不着。”
麦秋心里一动,想起自己村里的困境,连忙说:“俺们村做手工挂饰和腌菜,最近也遇到了销路问题,邻县的小作坊跟风,抢了不少生意,俺正想找新的销路呢。” 两人越聊越投机,张建军告诉麦秋,东风村的果树是他三年前引进的,品种是苹果和梨,今年第一次丰收,做了五百多斤果脯,本想多赚点钱,没想到销路成了难题。
说话间,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技术员也来了。技术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蓝色的工装,背着个黑色的皮包,里面装着书籍和样品。他走到黑板前,放下皮包,拿起粉笔,开始讲课:“今天主要给大家讲秋冬作物的种植技术,还有农产品的储存和初加工,尤其是果脯、腌菜这类食品,储存不好容易变质,影响销售……”
技术员讲得很认真,从秋冬小麦的选种、播种密度,到玉米秸秆的青贮技术,再到果脯、腌菜的密封储存方法,一一详细讲解。他还带来了样品,比如密封储存的果脯罐、腌菜坛,让大家传着看。“果脯做好后,要放在阴凉干燥的地方,用玻璃罐密封,罐口可以用蜡封上,防止漏气受潮;腌菜也是一样,密封不好容易酸败,影响口感和保质期。” 技术员说,还在黑板上画了密封示意图。
麦秋听得格外认真,手里的铅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录,把储存的要点、密封的方法都记了下来 —— 这些技术正好能用在村里的腌菜和挂饰包装上,为南下运输做准备。他还时不时举手提问,比如 “果脯储存时温度控制在多少合适?”“腌菜蜡封后能保存多久?” 技术员都耐心地一一解答,说果脯储存温度最好在 5-10℃,腌菜蜡封后能保存半年以上。
中午休息时,大家都走出会议室透气,有的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喝水,有的站在墙角聊天。麦秋和张建军坐在一棵老槐树下,分享着各自的产业情况。张建军从布兜里掏出一小包果脯,递给麦秋:“你尝尝俺们村的果脯,苹果做的,甜而不腻,就是包装太简陋,用的是油纸袋,不好储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