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于另一蒲团坐下,淡然道:“贫道玄离,游历诸天,偶经此界。听闻三山关总兵孔宣,乃先天得道之士,五行神通冠绝当世,特来一会,论道访友。”
孔宣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哦?论道?不知玄离道友,欲论何道?”
“便论……五行生克,造化轮回之道。” 陆离微微一笑,指尖一缕五色毫光悄然流转,虽非孔宣那无物不刷的五色神光本体,却蕴含着一丝最本源的五行生灭真意,更融入了自身浮屠净世的慈悲与冥河的死寂,演化出生老病死、轮回不休的奇异景象。
孔宣见状,面色微微一凝,坐直了身躯。对方竟也精通五行之法,且其意境之奇诡深邃,竟似在五行之外,另辟蹊径,触及了轮回造化之妙!这已非寻常五行神通,近乎于道了!
“好一个五行轮回!” 孔宣赞了一声,亦不再保留,背后青、黄、赤、黑、白五道神光虚影一闪而逝!虽未真正刷出,却已让整个静室的五行法则剧烈沸腾、臣服!那是最纯粹、最霸道、破尽万法、演化万物的先天五行本源之力!
两股同源却又迥异的五行道韵在静室之中交汇、碰撞、却又奇异地相互印证、交融!
一时间,静室内异象纷呈:时而万物生发,春意盎然;时而大地厚重,承载一切;时而烈火熊熊,焚尽八荒;时而金戈铁马,无坚不摧;时而黑水滔滔,吞噬万物;更有生死轮转,寂灭与新生的景象交替演化!
二人皆未动用法力,纯粹以道境相争相融。
良久,异象缓缓散去。
孔宣看向陆离的目光,已带上了一丝平等与认可:“道友之道,另辟蹊径,融生死轮回于五行,佩服。然,五行之极,乃破灭万法,重定地水火风,而非沉沦生死。”
陆离颔首:“总兵之言甚是。五行之道,确有破灭重生之能。贫道之法,乃因人而异,因道而变。”
孔宣默然片刻,忽然叹道:“道友非此界之人,超然物外,逍遥自在,令人羡慕。”
陆离目光微动,问道:“以总兵之能,早已大罗圆满,触摸混元门槛,逍遥于天地间亦非难事,为何屈居于此边关重镇,为一凡间王朝总兵,沾染红尘因果劫气?”
这也是陆离此来的主要疑问之一。以孔宣的修为根脚,根本无需理会人间王朝兴衰,更不应主动卷入这明显是天地杀劫的漩涡中心。
孔宣闻言,沉默良久,眼神中那丝孤高渐渐化为一种深沉的责任与无奈。他抬眼,目光仿佛穿透静室,望向了无尽遥远的洪荒岁月。
“道友既问,告知亦无妨。” 孔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沧桑,“此事,关乎一族之兴衰,亦关乎……远古劫运。”
“道友可知龙汉初劫?” 孔宣问道。
陆离点头:“略有耳闻。乃远古洪荒,龙、凤、麒麟三族争霸,引发无边杀劫,最终三族俱损,退出洪荒舞台。”
“不错。” 孔宣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痛楚,“我乃天地间第一只孔雀,母为凤凰。凤族,便是当年三族之一。龙汉大劫,业力滔天,缠绕我族血脉气运至今,使我飞禽一族难以真正兴盛,修行之路劫难重重,更有天人五衰之危。”
他顿了顿,继续道:“然,业力虽重,却非无法消解。远古有例,龙族应龙,曾助人族黄帝征战蚩尤,立下大功,得享人道气运,借此竟为整个龙族消去了三成龙汉劫气!使龙族得以稍缓。”
陆离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总兵是想效仿应龙旧事,借助殷商王朝的人道气运,来消解凤族背负的龙汉劫气?”
“正是。” 孔宣坦然承认,“殷商乃当今人族正统,气运鼎盛,更以玄鸟为图腾,与我飞禽一族气运本就相连。我在此为官,镇守边陲,护持商汤国运,便可徐徐引动人道气运,洗涤我族业力。虽进程缓慢,却是一条可行之路。为此,卷入些红尘因果,乃至……此次天地杀劫,亦在所不惜。”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为族群献身、甘入劫中的决绝与沉重。
陆离肃然。原来如此!孔宣屈尊降贵,并非贪恋权位,亦非盲目顺应天命,而是为了整个凤凰血脉、飞禽一族的未来!此等胸怀与担当,令人敬佩。
“原来背后有此深因。龙汉劫气……竟需以人道气运洗涤。如此说来,封神劫起,殷商国运衰败,岂非意味着孔宣的计划将功亏一篑?甚至可能引劫气反噬?难怪封神之中,他拼死守护殷商,最终不得不与圣人对上……其命运,早已与族群兴衰捆绑。”
“总兵为族群计,甘入劫中,此等胸襟,贫道佩服。” 陆离拱手道。
孔宣苦笑摇头:“无奈之举罢了。比不得道友逍遥。如今劫运已起,天机晦暗,前路茫茫,能否成功,亦未可知。”
两人又论及五行妙法、诸天见闻,相谈甚欢。陆离对五色神光的本源有了更深理解,孔宣亦从陆离的五行轮回剑意中有所启发。
最终,陆离告辞离去。孔宣亲自送至静室门口,道:“道友游历诸天,若他日有暇,可再来论道。”
陆离颔首,身影化作清风,消失不见。
离开三山关,陆离心中感慨:
“孔宣……亦是劫中可怜人。为族群挣命,甘为棋子。其五行大道,已近极致。可惜,天命难违,商周更迭乃定数,其谋划,恐终成画饼。可叹,可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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