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尘莲的乳白灵光如潮汐漫过灵脉节点,最后一缕盘踞的墨色浊流在圣辉中发出凄厉尖啸,化作飞灰消散。刹那间,青禾山底传来如玉龙苏醒的轰鸣——那沉睡的灵脉彻底舒展身躯,磅礴的灵气冲破岩层,如甘泉般喷涌而出,沿着山道、灵田、阵基蔓延,所过之处,枯槁的灵草重焕碧色,甚至连山石都泛起温润的灵光。护山大阵得此新生之力灌注,土黄色光幕骤然暴涨三丈,鎏金般的纹路间嵌着净尘莲的圣洁白光,如天神垂落的盾幕,将幽冥鬼爪的残余威能尽数反弹回去。黑袍首领闷哼一声,身形在半空晃了晃,兜帽下的脸第一次露出惊容。
阵内的陈家修士齐齐振臂!灵气如暖流淌过四肢百骸,原本因耗力而萎靡的修士瞬间眼中燃起火光,炼气期子弟咬破舌尖,将精血混着灵力注入阵基;筑基修士真元运转如奔雷,玄铁刀、青铜剑的灵光在阵眼处交织成网。“灵脉活了!比以前强十倍!”陈恒的怒吼震得山岩发颤,巨斧在手中抡出残影,“杀这群杂碎,守我青禾!”
“死战!死战!”
怒吼声从山门到后山,从灵田到密室,汇聚成穿云裂石的战意。陈远山立于中枢阵眼,玄袍被灵气鼓胀如帆,他长舒的气息带着劫后余生的灼热,通过阵法传音全族:“灵脉已复,天不亡我陈家!随我杀——凡踏我疆土者,挫骨扬灰!”
密室中,苏瑶软倒在陈寿怀中,小脸苍白却挂着笑,指尖仍残留着净尘莲的余温。韩立将莲瓣收入温玉匣,莲身虽黯淡几分,却透着生生不息的灵气。他抹掉嘴角血渍,眼中锐光如刀:“砚儿独木难支,我去助他!”话音未落,土黄色遁光已射穿密室穹顶,如离弦之箭扑向山门。
山门外,黑袍首领看着脚下坠落的尸体——那具胸口穿洞的尸身还在渗血,与青禾山的灵气相冲,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终于按捺不住暴戾,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布满尸斑的枯脸,浑浊眼珠里迸出猩红血丝:“好个陈家,好个净尘莲!”他猛地挥袖,主幡在半空狂舞,“结五鬼噬魂阵!本君要让这山、这阵、这族,尽数化为幽冥养料!”
剩余三名黑袍修士狞笑着散开,呈四象方位立定,四面惨白骨幡凌空升起,与主幡遥相呼应。“呜呜——”骨幡摇动的瞬间,阴风卷着鬼哭狼嚎扑面而来,无数鬼影从幡中涌出,有的拖着半截残躯,有的獠牙挂着黑血,彼此手臂缠绕、头颅相叠,竟凝聚成一尊十丈高的黑色骷髅虚影。骷髅颅腔内燃着幽绿鬼火,颌骨开合间,滔天的幽冥鬼火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狠狠砸在护山大阵上。
“滋滋——”白光与黑火碰撞,发出烧红烙铁烙腐肉的刺耳声响。光幕剧烈震颤,鎏金纹路被鬼火熏得发黑,虽未破碎,灵气消耗却骤然提速三倍。更歹毒的是,鬼火中藏着噬魂魔音,阵内修为低微的炼气子弟抱着头惨叫,七窍渗出血丝,却死死按住阵眼石不肯松手——他们身后,是父母妻儿所在的家园。
“守住心神!以《清心诀》御魔!”陈远山的声音如洪钟撞魂,他将灵脉灵气尽数导入中枢,额头青筋暴起如虬龙,“谁退一步,便是陈家罪人!”
陈砚在阵前急得双目赤红,指尖连弹凝聚土盾,却被鬼火一触即焚。他刚借灵脉恢复的真元又见底了,掌心被阵基磨出血泡,却死死咬着牙——他知道,自己是山门最前的盾,退不得。就在此时,一道厚重的土黄色灵光撞入阵眼,韩立的身影如磐石般落地:“坤元·厚土壁障!”
双手按在阵基的刹那,光幕瞬间隆起丈许厚的岩纹壁垒,表面浮现出远古地纹,如昆仑石铸就,幽冥鬼火舔舐其上,只留下淡淡的焦痕。“韩长老!”陈砚喜极而泣,却被韩立厉声打断:“此阵靠五幡联动,破其一则全乱!我引阵力扰敌,你用金芒遁术袭杀持幡者——你的庚金真元克阴邪,是破幡关键!”
话音未落,韩立指尖连弹,土系灵纹如活蛇般爬过阵基,突然在西侧掀起一片石笋林,逼得那名持幡的筑基中期修士错步闪避。“就是现在!”陈砚眼中爆射精光,《金芒遁术》催至极致,身形化作一道流金闪电,不是直扑修士,而是绕到其侧后方——目标,是他手中那面不断喷吐鬼影的骨幡!
“竖子敢尔!”那修士察觉时已迟,刚要转头,便见陈砚并指如剑,指尖凝聚出一道纯白锐芒——那是庚金真元与灵脉灵气的融合,锋锐得能斩断虚空!“烁金·断!”指芒如流星赶月,精准射中骨幡与幡杆的连接处。
咔嚓!
脆响如裂玉,骨幡杆应声而断,黑血般的阴气从断口喷溅而出,幡面瞬间卷缩如死蛇,灵光黯淡,从半空坠落。五鬼噬魂阵骤然一滞,骷髅虚影的鬼火弱了一成,连啸声都变得嘶哑。
“找死!”黑袍首领目眦欲裂,主幡狂挥,一道凝练如毒蛇的幽冥鬼火直噬陈砚后心。陈砚早有防备,金芒遁术折转如电,险之又险避开,却被余波扫中肩头,气血翻腾着喷出一口血雾,却死死攥着染血的拳头退回阵内。“干得好!”韩立立刻引动阵力,鎏金白光如潮水般涌向那处缺口,将三名黑袍修士逼得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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