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枢阁顶层,“万木同心禁”与“敛息阵”双重禁制全开,淡金与苍翠的光纹在穹顶交织,将阁内动静彻底隔绝。五张梨花木椅围拢着宽大的墨玉桌,桌面上摊开三枚兽皮地图,鞣制过的兽皮泛着古旧光泽,血红色的标注如凝血般触目惊心——那是葬星古原的疆域,边缘勾勒着无数细小的骷髅与闪电符号,代表着妖兽与空间乱流。
韩立枯瘦的手指点在地图中央最浓重的红区,拐杖头在地面轻叩,声音如浸过寒冰:“葬星古原,黑山域西极的生命禁区。上古仙魔大战时,陨星砸出百里巨坑,煞气凝如实质,能蚀骨腐灵。里面的空间乱流像疯狗般乱窜,前几日还有个筑基后期修士被搅成血雾;更有‘蚀骨沙虫’‘煞羽雕’这类三阶妖兽盘踞,连金丹修士都要绕道走。”
他顿了顿,指尖划过一道淡墨标记:“更麻烦的是幽冥殿。炎姬传来的密报说,他们在外殿设了‘聚煞坛’,似乎在提炼古原的星辰煞气,目标极可能是造化青莲——此物能净化煞气、温养灵根,对他们修炼幽冥功法是至宝。我们去,就是与虎谋皮。”
陈寿的手掌按在腰间长刀的刀柄上,指节发白;陈婉捏着传讯玉符,指尖泛凉。唯有陈砚脊背挺直,目光如穿透迷雾的剑:“风险越大,机缘越盛。造化青莲能复苏先天灵根,能修复祖父和韩长老的道基,更是我陈家灵植之道登顶的契机!必须去,但要谋定而后动。”
他抬手虚按,止住欲言的众人:“队伍贵精不贵多。我带队,韩长老坐镇青禾山,掌控灵境与大阵;七叔公统筹后勤,保障粮草与物资;六姑主持星枢阁,稳住情报与生意。”
墨玉桌上的光影微动,浮现出五人的虚影:“队员就五人——我,陈恒四叔祖,他的‘玄铁盾’能硬撼筑基后期,炼器术更是保命关键;苏瑶,你的灵植共鸣术是找到青莲的唯一钥匙;外姓弟子中选石岳与木婉清,石岳土系灵根纯度八成,‘地脉遁’能避凶险,‘地肤术’防御扎实;木婉清木系灵植感知入微,曾提前三日预警灵境虫害,心思缜密。”
这个名单如惊雷落地,苏瑶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与惶恐;陈恒则抚着胡须点头,他早看出石、木二人是可塑之才。陈砚补充道:“带他们去,是奖励,也是考验。韩长老可在他们魂海设下‘同心符’,若有异动,阵法自会警示。”
“韩长老,”陈砚转向韩立,“请您半月内炼制十枚残次小挪移符——无需远传,危急时能送百里即可,每人两枚;再铸一套‘隐脉阵盘’,将我们的气息伪装成古原的煞气兽,避开幽冥殿的探查。”
“材料缺口不大,星枢阁昨日刚收了百斤玄冰魄,足够了。”韩立取出丹砂笔,在纸上划下材料清单,“十五日后,你来取。”
“七叔公,后勤交给您。”陈砚的声音沉了几分,“一、每人配五十枚金纹补气丹、三十片小五行茶饼、一瓷瓶破煞灵粉,再加一枚次品金焰剑煞雷;二、备三套便携聚灵阵、一套简易防御阵,阵旗要嵌进法器里,方便携带;三、三月份的辟谷丹和灵泉水,用温玉瓶封存;四、把所有古原的妖兽图录、植被记载汇编成《古原备要》,让每人背熟。”
陈寿掏出牛皮账册,毛笔在纸上疾走,墨汁飞溅:“老夫明日就去库房清点,亲自押送,绝不出错!”
最后,陈砚看向陈婉,目光柔和却郑重:“六姑,你肩上的担子最重。一、与炎姬保持联络,套取幽冥殿聚煞坛的位置,但绝不能说我们要找青莲;二、对外宣称我闭关冲筑基中期,韩长老在炼秘宝,封锁远征消息;三、若三月未归……你可持我这枚令牌求炎姬出兵,或启动‘火种计划’,带核心族人撤往南离宫庇护区。”
陈婉接过令牌,指尖冰凉却用力点头,眼眶微红却没掉泪:“家里有我,你们只管活着回来。”
议事结束后,青禾山化作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陈恒的炼器房彻夜灯火通明,熔炉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玄铁在他锤下化作流金,嵌入盾牌的符文发出嗡鸣;苏瑶扎进藏书阁,指尖划过泛黄的《上古灵植考》,将关于莲类灵植的记载抄录成册,又在灵境培育“抗煞草”,种子被她小心翼翼收进温玉匣;石岳和木婉清得到入灵境修行三日的赏赐,石岳在灵泉旁修炼地肤术,皮肤泛起土黄色光晕,能硬抗陈家弟子的剑气;木婉清则围着金焰剑兰静坐,指尖与叶片共鸣,感知草木对煞气的反应。
陈砚的静室最是沉寂。他每日饮三杯小五行茶,打坐凝练剑元,丹田内的青禾剑元已如液态金流,只差一丝便可突破筑基中期。他将《青禾剑典》翻到最后一页,那招“剑兰破天”的剑意在脑海中流转,又将灵境控制权暂时移交韩立与陈寿——这是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十五日后,星枢阁顶层再聚。陈恒背着嵌满符文的玄铁盾,腰间挂着五柄淬了灵植毒液的短刃;苏瑶的储物袋鼓囊囊的,里面装着灵植种子与《古原备要》;石岳穿着土黄色法袍,袖口绣着地脉符文;木婉清则捧着一盆微型抗煞草,草叶能实时预警煞气浓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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