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配方案按之前定的来。”任天侠接过话头，目光扫过众人，“步兵炮全给炮兵团，迫击炮按各团营损耗补；重机枪、轻机枪优先填各团缺损；坦克和5辆军车归装甲团，剩下4辆军车按需分；驳壳枪、步枪先补部队消耗，余留的给地方部队；电台按旅部、各集团需求分配。”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骤然锁定李柱子：“济宁攻击集团是这次伤亡最重的，你手里握着三团、特战队二连，还有工兵团、炮兵团、装甲团的支援力量，打1000日伪军加5个据点，死了28人——李柱子，你给我说说，这么多兵力火力，怎么打的？”

李柱子猛地站起来，双手攥着裤缝，声音发颤却不敢辩解：“旅长，是我指挥失误，不该让特战队二连正面冲城门……”

“不该？”任天侠猛地拍桌，搪瓷缸里的茶水溅出来，“特战队是用来钻空子的，不是让你当步兵填火力点的！陈士清带侦察营二连打济宁援军，800人配坦克，没死人；方天晋打汶上援军，300人也只伤了7个，你呢？”

陈士清放下水杯，轻声补充：“当时我让装甲团三营二连抵近轰卡车，特战队绕后炸坦克履带，没跟敌人硬拼。柱子你那边要是先用装甲车敲掉据点重火力，再让工兵团二营架桥，伤亡能少一半。”

赵天义也跟着点头：“汶上攻城时，我让工兵连挖地道炸碉堡，特战队三连一排从侧墙爬进去，8个死亡已经是底线。你倒好，看见装甲车受损就乱了阵脚，连特战队的优势都忘了！”

李柱子的头垂得更低，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我当时急着拿下城门，没顾上调整战术……”

“急？打仗能靠急？”任天侠打断他，语气稍缓却更显沉重，“牺牲的28个人里，有19岁的王小宝，有跟着你打了两年的老班长——他们的命，不是让你凭一腔热血糟践的！”

这话像重锤砸在李柱子心上，他猛地红了眼，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旅长，我错了！我请求处分，扣我津贴，让我去前线补罪！”

“处分肯定有。”任天侠看着他，眼神复杂，“记大过一次，扣三个月津贴，全用作济宁牺牲战士的抚恤金。下午你组织济宁攻击集团开复盘会，把失误原原本本说清楚，让所有人都记着这个教训。”

李柱子用力点头：“是！我一定好好复盘，下次绝不再犯！”

任天侠摆摆手，让他坐下，又看向谷士聪：“侦察兵的事盯紧点，20个人配3台电台，明早去兖州，兵力、装备、部署、防御重点，一条都不能漏——济宁的情报教训，谁都不能忘！”

谷士聪立刻应声：“放心，通信营张立生已经跟侦察兵对接了电台频率，保证实时传消息。”

“各集团抓紧休整。”任天侠最后叮嘱，“卫生营夏清萍把重伤员送后方，轻伤的留前线救治；后勤营廉立新按损耗清单补弹药；姜明文的总预备队看好旅部，随时准备支援。三天后开战术研讨会，定兖州反扑的应对方案——散会！”

众人起身敬礼，陆续走出指挥部。李柱子落在最后，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身，对着任天侠深深鞠了一躬：“旅长，我保证，下次打仗，一定让兄弟们少流血！”

任天侠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谷士聪递上一杯热茶：“夏清萍那边已经在统计伤员名单，廉立新也调了弹药，明天就能补到各集团。”

“重点是教训。”任天侠接过茶杯，目光望向窗外训练的战士，“咱们的兵不能白死，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指挥者的每一步错，都要兄弟们用命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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