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小丫的小芦苇筐也装满了枣，她走几步就拿出一颗枣擦干净，递给苏瑶一颗，再递给穆云舟一颗，自己嘴里也含着一颗，甜得脚步都轻快了。路过李叔的莲蓬摊时，李叔正收拾摊子，看见他们筐里的枣，笑着打招呼：“哟，摘枣啦？看着就甜！”苏瑶从筐里抓了一把枣，放在李叔的空竹篮里：“李叔，刚摘的，您尝尝鲜。”李叔拿起一颗枣，擦都没擦就咬下去，笑着说：“甜！比去年的还甜！我这莲蓬卖完了，晚上给你们送些新鲜的藕，炖排骨汤最香！”

回到小院，苏瑶把枣倒在竹席上，先挑出熟透的、没磕碰的枣，放进干净的竹篮里，留着生吃；剩下的枣则摊开在竹席上，颗颗分开，免得叠在一起捂坏了。穆云舟去厨房烧了水，拿出个陶罐，放进十几颗枣，还加了一小块冰糖——他记得苏瑶喜欢喝甜些的茶，又放了片晒干的荷叶，陶罐坐在炭火上，没一会儿，枣香就混着荷叶香飘了出来，顺着窗户缝漫到巷口，邻居家的孩子都探头往院里看。

小丫坐在石桌旁，继续绣她的枣花，针在布上穿梭，偶尔抬头喝口穆云舟端来的枣茶，甜香从嘴里滑到心里。她绣得越来越熟练，布面上的枣花渐渐鲜活起来，五片粉花瓣围着浅红的花蕊，像真的从枣树上摘下来的一样。“苏姐姐，你看！我绣好啦！”她举起布料，阳光透过布面，把枣花照得透亮。

傍晚时，枣晒得半干，表皮起了些褶皱，苏瑶把它们收进竹篮里，明天再晒一天，就能装进瓷罐密封了。小丫的小芦苇筐上也绣好了三朵枣花，粉色的线在青芦苇上格外显眼，她捧着小筐，舍不得放下：“苏姐姐，我明天还来，跟你学煮枣茶好不好？我想煮给爹娘喝！”

穆云舟煮了莲子粥，还在蒸锅上放了几颗鲜枣，粥煮得软糯，莲子的清甜混着枣的甜香，飘满了小院。三人坐在石桌旁吃饭，霞光落在竹席上的枣干上，镀了层浅金。小丫捧着小碗，粥沾了点在嘴角，穆云舟伸手帮她擦掉，她不好意思地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

院外的蛙鸣又响了起来，风铃叮铃作响，晚风吹过竹席，带着枣的甜香和荷叶的清意。这样的日子，没有惊心动魄的波澜，却像刚摘的鲜枣一样甜，像小丫绣在筐上的枣花一样鲜活，藏在荷风镇的晨光与暮色里，慢慢酿成了最踏实、最温暖的幸福。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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